夜色如墨,将城主府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偏房内残留的血腥气与妖气交织弥漫,令人窒息。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与松田晴子无声的啜泣中悄然流逝。
血狱丸缓缓站起身,猩红战甲的金属部件在昏暗光影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松田晴子颤抖着双手,将最后一片甲片为他扣合完毕,指尖的冰凉与颤抖暴露了她内心的极致恐惧。
血狱丸抬手整理了一下银白长发,发丝上沾染的点点血污更添其妖异狠厉,他转头看向蜷缩在墙角的月子,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语气轻佻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喂,你也要一起来吗?”
月子猛地抬起头,原本空洞的眼眸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清澈的瞳孔中翻涌着憎恶与屈辱,她死死咬着牙,嘴唇因用力而泛白,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嘶哑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向血狱丸:“我才不会满足你呢!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别妄想我会屈服于你!”
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被妖力封印的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却始终无法冲破桎梏,只能化作更深的无力与恨意。
血狱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嗤笑,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是吗?”
话音未落,他大手骤然一挥,一道凝练的蓝色剑气瞬间从掌心爆发而出,速度快到极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径直朝着松田晴子与她的孩子射去。
松田晴子瞳孔骤缩,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想要护住远方的孩子,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蓝色剑气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两人的身体,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榻榻米。松田晴子的身体软软倒下,眼中还残留着最后的不甘与绝望,她到死都没能明白,为何眼前的妖怪会突然背弃承诺。
那个三岁的孩子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哭喊,小小的身体便失去了生机,稚嫩的脸庞上还残留着泪痕,却已永远定格在恐惧之中。
月子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骤然倒下的母子,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块,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几秒钟后,无尽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而出,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血狱丸,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带着撕心裂肺的质问:“你不讲信用!你不是说会放了他们吗?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恶魔!”
血狱丸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狂傲而残忍,震得房间内的灰尘簌簌掉落,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理所当然:“我是妖怪,你什么时候看到妖怪会和人类讲信用了?”
在他眼中,这个地方人类的生命与承诺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尘埃,所谓的放过,不过是戏耍猎物的无聊手段罢了。
月子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心中的恨意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不计后果的勇气。
她全然不顾双方实力的天差地别,猛地朝着血狱丸冲了上去,纤细的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想要用尽全力给这个恶魔一点教训。
血狱丸眼中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不耐。他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蕴含着磅礴妖力的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压,狠狠抽在月子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强大的力道让月子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早已污秽不堪的白色巫女服,身体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摔在地上动弹不得,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
“我的耐心已经用光了。”血狱丸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缓步走向倒在地上的月子,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月子的心脏上,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随后,他俯身朝着月子扑了上去,周身的妖气如同潮水般将她笼罩,绝望的阴影彻底吞噬了这间偏房。
与此同时,遥远的云端之城,云雾缭绕,如同仙境般圣洁,与下方人间的炼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宏伟的宫殿内,凌月仙姬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如同月光般皎洁。
她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冰蓝色的眼眸紧紧注视着身前的斗牙王,语气中满是不确定:“大将,你真的确定,龙骨精会消耗掉血狱丸大部分的力量吗?血狱丸的成长速度太过惊人,如今的他,实力恐怕早已超出我们的预料。”
斗牙王身着金色战甲,面容刚毅,金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凝重,却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铁碎牙泛着淡淡的金光,语气沉稳地说道:“没错,龙骨精是我多年的宿敌,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一身龙皮坚硬无比,力量更是恐怖绝伦。血狱丸虽然强悍,但想要斩杀龙骨精,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耗尽大部分妖力。到时候,就是我们把血狱丸封印起来的时候。”
他心中很清楚,这是唯一能阻止血狱丸继续作恶的办法,哪怕要牺牲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让他将整个西之国拖入深渊。
凌月仙姬轻轻蹙起眉头,眼中的担忧愈发浓厚,她轻声说道:“可是你的封印能持续多久?血狱丸的生命力与妖力都极为顽强,不可能永远封印他吧。一旦他破印而出,到时候恐怕会变得更加凶残。”
斗牙王沉默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云层,语气带着一丝期盼与无奈:“最少五百年吧。五百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我相信时间可以消磨掉血狱丸的凶残,冲刷掉他心中的杀戮与毁灭**。等他重新出来之后,说不定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不再视生命如草芥的妖怪。”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对西之国万千生灵的交代。
凌月仙姬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了。希望五百年后,他真的能幡然醒悟,不再重蹈覆辙。”
宫殿内再次陷入寂静,云雾在窗外缓缓流动,承载着两人复杂的心思,一场关乎血狱丸命运的计划,正在悄然推进。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夜色愈发浓重。清河城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生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死寂与浓烈的血腥味。
冬岚与春岚的身影在街道上穿梭,如同两道索命的修罗。
冬岚的维京猛虎爪愈发熟练,莹白的利爪带着刺骨的冻气,每一次挥出都能精准地撕裂猎物的身体,让猎物在极致的痛苦中死去,伤口处的血液瞬间被冻成冰粒,场面惨不忍睹。
春岚则将花之呼吸的招式融会贯通,淡粉色的刀光如同盛开的花瓣,轨迹优美而致命,无论是御影梅的连贯圆形斩击,还是红花衣的上下二连斩,亦或是无果芍药的九连穿刺,都被她运用得炉火纯青,沿途的人类纷纷倒在她的刀下,没有一人能够幸免。
两座城池的人类,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屠杀殆尽,街道上堆满了残肢断臂,鲜血汇聚成小溪,顺着地势流淌,将整座城池染成了鲜红色。
冬岚与春岚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周身沾满了鲜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们的奥义在这场血腥的屠杀中彻底掌握,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殿下应该还在城主府,我们过去吧。”冬岚收起伏爪,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恭敬,对着春岚说道。
春岚点了点头,擦拭了一下刀上的血迹,说道:“好,想必殿下也已经处理完事情了。”两人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脚步踏在染血的街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城主府内,偏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妖气。
月子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洁白的巫女服被血污与尘土浸染,脸上布满了泪痕与巴掌印,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她的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与绝望,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恨意,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血狱丸,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血狱丸正站在房间中央,手中的妖刀狼噬泛着妖异的暗红色光芒,刀身上的妖纹剧烈跳动,散发出强烈的吸力。
无数淡黑色的怨念从房间内的尸体中缓缓升起,如同缕缕黑烟,朝着狼噬汇聚而去,被刀身尽数吸收。这些怨念中包含着松田晴子的不甘、孩子的恐惧、以及无数死在他刀下人类的痛苦,每吸收一丝怨念,狼噬的力量便增强一分,周身的邪气也愈发浓郁。
感受到体内不断暴涨的妖力,血狱丸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他缓缓收起狼噬,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月子,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轻蔑。
月子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沙哑而坚定的声音:“我不会放过你的……血狱丸,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化作厉鬼,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蚀骨的恨意,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