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礼炮轰鸣九响,沉重的声浪撼动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连远处的钟楼都随之嗡嗡作响。瑞王赵琮身着亲王冕服,立于祭坛之下最显赫的位置,暗金冕旒垂下的玉珠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野心,却遮不住嘴角那一抹冰封般的得意弧度。他环视四周,只见文武百官在浓郁“凝神香”的熏绕下,已开始身形微晃,额角渗出虚汗,面露隐忍的痛苦之色——显然,蚀骨香的毒素正在蔓延。一切,似乎都正沿着他精心铺设的轨道滑向深渊。
‘谢珩啊谢珩,任你智计百出,今日这祭坛,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他心中冷笑,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文官队列中那个沉静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他却不知,谢珩虽垂首肃立,眼角的余光却早已将全场细微变动尽收眼底。怀中那枚月牙佩传来持续而稳定的温热,与远处观星台方向隐隐传来的锚石能量波动遥相呼应。他舌下含着的,是苏墨熬夜改良、以锚石粉末为基炼制的“清心解毒丹”,一股清凉之意已通贯全身,让他灵台清明,不受毒香所扰。更让他安心的是,苏墨刚才还偷偷用唇语跟他比划:“放心,留声筒音质拉满,保证让瑞王的狼子野心响彻全场!”
更致命的是,瑞王所站的那根盘龙石柱之下,一枚由苏墨特制、仅有拇指大小的铁皮“留声筒”,正借助谢珩怀中锚石碎片的能量共鸣,悄然启动,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辰时正,庄严的礼乐达到**。皇帝赵胤身着十二章纹衮服,神情肃穆,缓步登上高高的祭天台,准备点燃第一炷香。全场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连风吹过祭旗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就在瑞王以为大局已定,指尖微动,准备向混在侍卫中的心腹发出动手暗号时,异变陡生!
本该虚弱不堪的太子赵谨,突然挺直了原本微躬的身躯,一步踏出臣列,声音清朗如钟,瞬间打破了现场的沉寂:“父皇!且慢!”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太子身上。皇帝持香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瑞王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浑身发冷。
只见太子赵谨转身,面向皇帝与百官,朗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日前偶得密报,言说此次祭天大典所用‘凝神香’恐有瑕疵,为保祭典无虞、社稷安稳,儿臣已斗胆命内府,将全部香料替换为今年新贡的‘安心香’!请父皇与诸位臣工放心!”
话音刚落,不等众人反应,几名身着东宫服饰的内侍已抬着数个崭新的青铜香炉,步履沉稳而迅速地替换了坛前原有的香炉。一股清冽醇厚、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烟气袅袅升起,迅速取代了之前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异香。
几位原本摇摇欲坠、强撑着的老臣,吸入这新香后,胸中烦恶之感竟大为缓解,昏沉的头脑也清明了几分,纷纷惊疑不定地看向太子,又偷偷瞥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瑞王,眼神中满是探究。
‘怎么可能?!’瑞王心中惊骇万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他精心策划、耗费巨大代价才弄到的西域奇毒,竟被如此轻易地识破并化解了?!太子背后,定然是谢珩在作祟!
还不等他压下翻涌的气血,思考对策,另一道身影已如利剑般出列!
谢珩一步踏出文官队列,身形挺拔如松,手中高举一枚正在微微震动的铁皮筒状物,内力灌注,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祭坛广场:“陛下!臣,礼部侍郎谢珩,有本急奏!瑞王赵琮,勾结西域秘宗,意图以邪术谋逆,祸乱朝纲,证据确凿!此物名为‘留声筒’,乃工部员外郎苏墨所制,能记录并重现声音——苏墨,这玩意儿没掉链子吧?”
人群中,苏墨探出脑袋,比了个“OK”的手势,小声喊:“放心!音质堪比戏楼喇叭!”一句俏皮话,让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霎时间,全场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于谢珩手中那不起眼的铁筒。
瑞王脸色剧变,厉声喝道:“谢珩!休得在此妖言惑众!拿个破铜烂铁就想污蔑本王?!侍卫何在,给本王拿下这个狂徒!”
然而,谢珩早已暗中引导怀中锚石的能量,注入“留声筒”。只见那铁筒周身泛起微光,下一刻,瑞王与太师在密室中清晰的对话声,被放大数倍,响彻了整个祭天广场!
瑞王(声音阴冷狠厉):“……祭天大典之日,便是老皇帝归天之时!届时本王手握锚石,掌控时空,这天下,谁还敢不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太师(声音谄媚至极):“殿下英明!谢珩那小子,重情重义,定会为救他那好兄弟顾北辰,乖乖交出坤舆秘图和第一块锚石!到时殿下三锚合一,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这声音如此清晰,语气如此逼真,正是瑞王与太师本人无疑!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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