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骨尘霄 第19章 踏入炼气境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杂役处的通铺里，鼾声四起，劳累了一天的杂役弟子们早已陷入沉睡。王毅凡却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披上那件缝了又补的粗布外衣，如同鬼魅般溜出屋子，熟门熟路地避开巡夜弟子的视线，再次来到了后山那处荒僻的五行坳。

月光下的五行坳更显荒凉，混乱的灵气流在夜间似乎更加活跃，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肌肤忽冷忽热。

王毅凡走到坳地中央，那里是他这几月来清理出的一小片平整空地。他盘膝坐下，深吸了一口这带着杂乱气息的空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功法指引，没有师长教诲，一切只能依靠本能和那日复一日的摸索。

意识沉入体内，努力感应着丹田处那团自行缓缓旋转的灰色气旋——那是他数月苦功积累下来的混沌之气，虽依旧微弱，却比最初壮实了数倍，如同风中残烛变成了豆大的灯苗，顽强地燃烧着。

“今夜…必须成功！”他心中发狠。数月来的积累，对混沌之气控制的逐渐熟练，以及一种冥冥中的预感，都告诉他，临界点即将到来。

他不再像往常那样小心翼翼地抽取丝丝缕缕的灵气，而是放开了对混沌灵根的压制！

嗡——！

仿佛沉睡的饕餮被唤醒！他丹田内的灰色气旋骤然加速旋转，一股强横的吸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刹那间，周围原本就混乱的五行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变得前所未有的狂暴，争先恐后地朝着他体内蜂拥而至！

“呃！”王毅凡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痛！难以形容的剧痛！

金灵气的锋锐似要割裂他的经脉，水灵气的寒冰似要冻结他的血液，木灵气的疯长似要撑爆他的细胞，火灵气的灼热似要焚烧他的五脏，土灵气的厚重似要压垮他的骨骼！

五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强度同时涌入，带来的破坏力是惊人的！他的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经脉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守住！一定要守住！”王毅凡咬紧牙关，嘴唇已被咬出血迹，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全身。他强大的意志力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全力引导着那团混沌气旋疯狂运转！

混沌气旋转速越来越快，如同一个微型的宇宙磨盘，将所有涌入的狂暴灵气毫不留情地拉扯、粉碎、搅拌！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像是在走钢丝，一旦他的意志先于能量被磨灭，或者混沌气旋无法及时转化如此庞大的能量，等待他的就是爆体而亡或经脉尽废的下场！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就在王毅凡感觉意识即将被痛苦吞噬，快要支撑不住的极限时刻——

那疯狂运转的混沌气旋中心，猛地一亮！

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苍茫的气息自气旋中心弥漫开来！

所有被吸入的五行灵气，在这股气息的作用下，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属性特征，被完美地融合、压缩、提炼，化作了一缕更加精纯、更加凝实、颜色更深沉的灰色气流！

这缕新生的气流，不再是最初那种稀薄的雾气状，而是如同灰色的水银，沉重而凝练，蕴含着远超从前的力量！

它缓缓流淌过几乎破损的经脉，所过之处，那撕裂般的痛楚如同被春风拂过，迅速平息。破损的经脉被这股蕴含着生机的混沌之气滋养、修复，甚至变得比之前更加宽阔和坚韧！

一周天，两周天……

新生的大力混沌之气按照一种玄妙的自行运转路线，在他体内缓缓流动，每流动一圈，就壮大一丝，与肉身的结合也更紧密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狂暴的灵气被转化吸收，王毅凡身体内部的轰鸣声和剧痛感终于彻底消失。

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深处，仿佛有一抹极淡的混沌灰色一闪而逝。

世界，在他眼中变得不同了！

夜不再是纯粹的黑暗，他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色彩各异的灵气光点，虽然依旧混乱，却能更清晰地分辨其属性流动。耳朵能听到更远处昆虫的鸣叫、树叶的摩擦声，甚至能隐约听到山下杂役处巡夜弟子轻微的脚步声。身体轻盈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内视丹田。

只见那团混沌气旋依旧存在，但规模缩小了一些，颜色却深邃了许多，如同一个微型的灰色星云，缓缓自转，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一缕凝练的灰色气流如同乖巧的游龙，环绕着气旋缓缓流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掌控感”充斥全身。

他，成功了！

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炼气一层，而是独属于他王毅凡的、以混沌灵根为基础的混沌初辟之境！

虽然没有霞光万道，没有灵气旋涡异象，但在这寂静无人的荒谷中，一个前所未有的修行之路，真正地、坚实地迈出了第一步。

王毅凡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那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酸楚涌上心头。

多少个日夜的坚持，多少次的痛苦煎熬，多少的屈辱和白眼……在这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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