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骸骨的双胎谜
矿洞里那股子阴冷的土腥味儿还没散干净,裹着消毒水和陈北斗身上残留的血气,呛得人脑仁疼。费小极缩在陈家别墅那间堪比小型医院的检验室外头,像个等着领赏又怕挨揍的野狗,脚尖碾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心里头七上八下。
门“咔哒”一声开了,一股更浓的化学药剂味儿冲出来。走出来的是陈北斗手下那个姓冷的眼镜男,一脸死了爹妈的晦气样,手里捏着几张薄薄的纸,指关节都泛了白。
陈北斗就站在两步之外,身上的名牌唐装皱巴巴的,沾着干掉的血块和泥点子,像个落魄的戏子,完全没了往日那股子枭雄气。他眼睛死死钉在冷眼镜手里的纸上,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狼突然看见血食差不多,又凶又烫,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结果。”陈北斗的声音哑得像是砂轮在石头上磨,每一个字都透着血腥味儿。
冷眼镜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金丝眼镜,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老板…骸骨…骸骨的DNA提取…比对结果…有些…有些异常…”他声音发虚,眼神躲闪。
“说!”陈北斗猛地向前逼了一步,气势骇人。
冷眼镜吓得一哆嗦,纸都差点掉了。“骸骨…骸骨主人的基因序列…分析显示…她生前…孕育过…双胞胎。”
“双胞胎?!”陈北斗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脸上混杂的血污都掩不住那股子震惊和茫然。他下意识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刀子一样剐向实验室角落里那个被两个壮汉死死按住的瑟瑟发抖的身影——张姨。
张姨今天没穿她那标志性的素色旗袍,换了身粗布褂子,头发散乱,脸上几个清晰的巴掌印。她被按着跪在地上,头几乎埋进胸口,肩膀抖得不成样子,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双胞胎…双胞胎…”陈北斗咀嚼着这个词,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张姨面前,一把揪住她稀疏花白的头发,硬生生把她的头拽了起来,强迫她浑浊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
“说!那贱人当年怀的是双胞胎?!另一个呢?!在哪?!”他的唾沫星子喷了张姨一脸,手上的力道恨不得把她的头皮扯下来。
“呜…呜…”张姨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眼神涣散惊恐,“不…不知道…夫人…夫人当年离家时说…说有重要的事…再没回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老板…” 她哭嚎着,声音嘶哑破碎,满是卑微的恐惧。
“不知道?!放你娘的狗屁!”陈北斗暴怒,扬手就要再打。
“老板!”冷眼镜硬着头皮插话,声音抖得更厉害了,“还…还有…骸骨的DNA…和他…”他手里的报告纸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发颤,猛地指向缩在墙角的费小极,“和费小极…100%匹配!”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陈北斗扬起的巴掌僵在半空,整个人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都麻了。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那双因为暴怒而充血的牛眼,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费小极那张沾着矿洞泥灰、写满了市井无赖气的脸上。
“什…什么玩意儿?”费小极也懵逼了,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自己鼻子,像听到了天下第一大笑话,咧嘴就想扯出个无赖的嘲笑:“老子跟她匹配?操,那破机器是不是被矿洞里的耗子啃坏了?老子就一垃圾堆里长大的野种,爹妈死绝了八百年的货,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陈北斗看他的眼神变了。那股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恨意和狂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恐怖的、近乎实质化的审视。那眼神像X光,把他从里到外一寸寸地扫描、切割、剖析。震惊、困惑、怀疑、一种荒谬绝伦的荒谬感,最后统统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深不见底的、阴沉的寒冰。
“你…和她…100%匹配?”陈北斗的声音低得如同深渊里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那具骸骨…是张晚清…那我…算什么?”
他猛地转向张姨,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张晚清…她到底是谁?!”
张姨被他这眼神吓得魂飞魄散,筛糠似的抖着,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漏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实验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仪器运行时发出的微弱嗡鸣,像一群嘲笑命运的苍蝇在飞。空气沉重得能把人肺压扁。
费小极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妈骸骨”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连他那套无赖的油滑劲儿都忘了使。他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煮糊的粥:“张姨?张晚清?这老阿姨是我老娘?操!那陈北斗这王八蛋岂不是…岂不是老子兄弟?不对啊!九爷那录像里明明说杀的是姓苏的…搞鸡毛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得像块背景板的冷眼镜,脸色难看地又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段放大的视频截图。“老板…技术部…刚复核了九爷临终那段录像…发现…发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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