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够了,陆远继续方才的话题。
“咱们来说说第二个原因。”
陆远一个助跑跳上木台,看得下边杜卫东一阵心惊肉跳,那皮鞋可是他的呀,你这么毫无顾忌又跑又跳真的好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市里的青年‘飘’了,总认为自己认识两个大字就有多了不起,他们忘了往上捯两辈,他们的长辈也是农民。”
“不少领导觉得光靠书本知识不行,要让他们下乡去接受“再教育。再教育不是贬义,而是希望他们通过跟农民一起劳作,学到朴实坚韧的美好品质,改掉轻视劳动的臭毛病。”
“所谓‘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就是让这些年轻人放下架子,融入到工农群众中去。怎么说呢,就像家里孩子不听话,家长劝不动,扔到亲戚朋友家帮忙教育一个道理。”
陆远顿了顿继续道,“第三便是对知识青年振兴乡村的期许,知青的命运应该和国家命运同频共振。要做到肩上有责、手中有招、脚下有泥、要吃得了苦、经得住考验,与乡亲们共同绘就乡村振兴的美好图景!”
“我是李沟围生产大队的陆远,谢谢大家!”
陆远将扩音机交给木台边上的放映员,在大伙没反应过来之前跳下台,回到李沟围知青的方阵中。
大伙觉得陆远说的很好,解释的很透彻,可想鼓掌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没给陆先进在前排准备椅子吗?”
张明利扭头蹙眉朝周有财问道,眼神中带着不满。
周有财立马起身:“我坐的就是,今天我没打算坐下休息,张书记您等等,我这就把陆先进请过来。”
没等张明利说话,周有财已经朝陆远离开的方向小跑过去。
一阵过后,陆远被周有财拖了过来。
不来不行,周有财都快哭了。
陆远落座后,张明利第一句话便是来根烟抽抽。嘴角抽搐,陆远递了根华子过去。
“还是陆先进抽的好哇。”张明利摸出火柴,呲溜一声划燃,随后享受似的吐出一大口烟雾。
周有财则是跑到台上讲话,感谢这个感谢那个。
终于在周有财下台后,迎来了周家屯大队为大伙准备的第一个节目,诗词朗诵《我的祖国母亲》!
上台的姑娘陆远认识,正是给他塞纸条的江淮。
“我跟老赵他们一样叫你小远吧,最近有没有成家的打算?”张明利夹着中华烟,扭头低声道,“如果有看上的姑娘,我豁出老脸帮你保个媒。”
陆远眨眨眼,什么叫你豁出老脸?
难道我很差?!
“张书记您说笑了,我年纪还小,别说最近,就是近几年都没有成家的想法。”陆远呵呵笑道。
张明利翻愣陆远一眼:“你就不能跟我实诚点,人家老赵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我结婚晚是因为家里穷,可你不一样啊,你跟我透个实底,台上这位女知青跟徐记者比,你喜欢哪个?”
张明利想好了,王胜利和陆远是干亲,如果他给陆远保媒成功,也算变相搭上了这层关系。
这只是其一,最为关键的是陆远这个人。
说话办事得体,跟很多聪明人做事圆滑、滴水不漏大不一样。
陆远说话办事处处透露着随意,却总能让人觉得亲近,短时间放下心中戒备,在这样的年纪便能如此,如果给他一个更大的舞台,那还了得。
“都很漂亮,不过都不熟悉,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这问题陆远回答不了,只能打哈哈。
如果真的二选一,在没有深度接触,只论外表的话,无疑成熟的徐露更胜一筹。和戴雨菲一样,徐露属于那种一眼美女,明艳是最大的标签。
倒不是江淮不够漂亮,相反她很漂亮,只不过陆远对成熟有自己的理解。
他的十七岁,可不是看脸的年纪。
他,更加注重“内在美”!
然而张明利已经打定主意要保媒,怎么可能停止这个话题:“那就认识熟悉一下嘛,你们都是年轻人,有时间可以讨论一下先进思想,或者书信往来一下。”
陆远一看,好么,你这是铁了心把我留在向阳公社是吧!
不就散了你一包烟么,至于吗。
见到陆运这副表情,张明利拿下嘴里叼着的香烟,“是不是担心回不了城?政策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嘛,到什么岁数办什么事,不能因为政策就把自己拖成大龄青年嘛!”
“张书记,我才十七,结婚成家这事对我来说太早了,我想缓缓。”
陆远当然知道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理,可关键是四年后他也不过二十一岁,还真就不是大龄青年。
张明利见陆远死不松嘴,便不再继续。
反正他打算劝说徐露住到李沟围大队去,到时候一对青年男女经常接触,还能不擦出点火星子来?!
台上的江淮朗诵完,朝大家鞠躬后对着陆远的方向微微一笑。
张明利再次扭头看向陆远:“你们认识?”
“不认识。”
“这位女知青不错,落落大方不做作,看那笑容就是想和你认识,你有时间可以给人家写写信,不要寒了一个姑娘家的心。”
张明利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陆远保媒的机会。
陆远已经不想说话了,再次递了根烟过去,随后专心致志看起台上的大合唱。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登台讲话,远离张明利这个比付三婶还碎嘴的“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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