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情景,陆远光想想就觉得太特么影响感官了。
经过陆远的提醒,赵雪容和吴漾也醒悟过来,赶紧蹲下身打开行李包裹,从中翻找出黄胶鞋。
两个姑娘换鞋的时候,陆远已经来到牛车旁把行李和网兜放了上去,紧接着是背上的铺盖卷。
身后几名知青见状,纷纷效仿。
有赵德印呛侯振林的话头在前,众人对走路回李沟围生产大队也没再抱怨什么。
开玩笑,这还怎么抱怨,一个人走和拉着车走,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赵德印见到陆远等人的动作,板着的脸色有所缓和。
“你们还别不乐意,就是我也得跟你们一样走回去。”
赵德印瞟了眼杜卫东缩回去的手,随后拿出自己的烟袋,“在你们眼中它不过是一头牛,可在李家屯生产大队全体社员的心中,它不仅是大队最重要的资产,更是大队的一份子。”
“在我看来它比你们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要金贵得多,能让你们把行李放车上就不错了,坐车想都别想。”
众人这还没到李沟围村,便被赵支书上了一课,一路上都有些蔫蔫的。
“唉,要是能去当兵就好了。”
周晓丽瘪着嘴嘟囔道。
这年代甭管男孩女孩,大多都有个军旅梦,那一身军绿色对他们的诱惑太大。
现在参军入伍的标准也比较宽松,女孩身高一五五以上,体重在一定范围内,只需完成中学教育即可,但有一点周晓丽不符合。
年龄不满十八周岁。
不过,周晓丽的发育情况过于突出,都快赶上后世的女大了。
“谁说我们不是兵,我们不仅是,还是庄稼兵,部队番号七零八落。”
陆远在一旁随口说着。
听了陆远的话,周晓丽的脑子有点转过来:“啊?我们为什么是装甲兵?还有,为什么番号是七零八六?”
吴漾同样带着探寻的眼神望向陆远。
然而,给出她们答案的却是赵雪容。
听到“庄稼兵”和“七零八落”,周晓丽没好气瞪了陆远一眼,身上的劲一下子就泄了。
吴漾自从被陆远“劫持”过后,就没再和他说过话,此时也被所谓庄稼兵搞得哭笑不得。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女知青们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侯振林和杜卫东也满头大汗,呼哧喘着走在了队伍后面。
最先顶不住的是何彩霞。
“赵支书,咱们歇一会可以吗,我们这些天都没休息好,现在是真走不动了。”
“是啊赵支书,我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再这么走下去,我怕会晕在路上。”女知青王秀敏也出声了。
赵德印看了看天色,嘴里‘啧’的一声:“你说你们这帮小年轻,都不如村里七八岁的孩子能走。”
赵德印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陆远堵住了话头。
“是这样的赵支书,我们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今早凌晨三点才赶到黑岭地区,早上不到六点又爬了起来,下午你到县知青办的时候,我们也不过刚眯了半个小时。”
陆远是赵德印在这帮知青里看着最顺眼的,谁让这小子是第一个老老实实放行李的呢。
现在又给出合理解释,这不由使他觉得这名男知青说话得体。
由此可见,办事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
然而数月之后,赵德印才知道自己这双招子有多瞎,陆远这小子滑溜劲跟河里的泥鳅不相上下。
不过现在给赵德印的印象靠谱极了。
陆远能这时候开口,一是想给赵雪容争取一下歇息的时间,二是想看面前赵支书听不听得进道理。
赵德印耷拉着眼皮把其余几名知青扫了一遍,叹气道:“那就休息一会,不过时间不能长了。”
他也明白对这些知青不能过于苛刻,毕竟这些人压根就不能跟屯里的社员比,他们从小到大干的活都及不上社员半年的劳动量。
只要这些人不在屯里偷鸡摸狗搞事情,至于在地头上磨磨洋工,他们大队领导还是能接受的。
一听能休息,几名知青跟“哈斯哈斯”吐着舌头的大黄似的,开始转圈找地坐。
赵德印在路边一块稍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闷头抽起烟袋。
陆远能理解赵支书的心情,地里的粮食产量基本是固定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你吃了别人就得少吃,能不糟心么。
几分钟后,一行四人赶着骡车从后边追赶上来。
陆远依稀记得赶车的应该是向阳公社高堡营生产大队长,车上坐着乐呵呵的三名知青。
“呦呵,这不是老赵吗,走累了呀,你们这也不行啊,这才哪到哪?”
高堡营生产大队长装模作样地看看天色,嘴巴一撇,啧啧作响,“我反正快到了,不过这天儿你们费劲...”
“我不跟烂撩子的说话。”
赵德印抬了抬眼皮,鼻孔哼哧一声,继续嘬着手里的烟袋。
高堡营大队长脸色瞬间僵住,随即瞪了一眼赵德印,冷哼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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