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阳永远在人的头上,有时候烦人的云会挡住它,阳光落不到地上,它就好像消失了。
走出屋门,孙正几乎脱力,后背却被人推了一下,杨思雨低声警告道,“闭紧嘴巴,明白吗?”
尖的指甲摸到孙正脊骨上,不轻不重的按着,留下一个浅浅的红月牙。
“嗯。”孙正低头离开,整个人丢魂一样。
刚走几步,他感觉屁股被扎一下,裤兜里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纸条,里面裹着针筒上面的针。
和裹着的刀一样,这是张明送他的礼物。
“谢谢,拥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字迹略微沾血,墨水有些晕开,孙正指甲挠在上面,轻易搓破一个洞,话就变成,“拥有这么一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目光只是略作停顿,孙正将纸捏成团,连带针头一起丢进垃圾桶。
他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不高兴,不难过,有点劫后余生的酥麻感。
张明以后会怎样?坐牢?还是去死?
孙正懒得想,目光着重放到小路上,事实上,他更想知道,今天的蒸鱼好不好吃。
早上爷爷拎着鱼竿出门,如果钓到的是小鱼,奶奶就做炸鱼,如果是大鱼,就做蒸鱼。
不过爷爷钓鱼的技术实在太差,出门十次,几乎次次空手而归,孙正连炸鱼都没吃过几次。
但他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蒸鱼,他喜欢吃蒸鱼,所以爷爷就算钓不着鱼也会买一条,奶奶老骂他老不要脸,用假鱼装蒜。
刚靠近楼房,一股鱼香飘散,很熟悉,这栋楼里只有奶奶有这“香飘十里”的做饭功夫,孙正没第一时间上去,仰头看自己窗台,眯着眼睛笑。
是炸鱼。
爷爷钓到鱼了。
孙正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里,和往日一模一样,先左脚上台阶,然后猛跨几步,交替进行。细看又不一样,往日他不会笑,今天却边笑边哼曲儿。
上楼的不只他一个人,杨思雨双手提着两袋食物,左边水果右边零食,跟在她后面的文佩双手提饭。
爬到六楼,杨思雨迫不及待往下放梯子,两人相互配合,将物资放下去,等她完全站稳,才将梯子收上来。
敲门声响起,屋里没动静,杨思雨估计陆书雪在睡觉,便拿出钥匙开门。
刚打开,一只手猛然伸出来,死攥杨思雨胳膊的同时,一条腿踹到她腰上,痛意袭来,杨思雨惯性向后仰,攀上胳膊的手又将她拽回去。
最后,杨思雨单膝跪在水泥台边缘,一条腿悬空,这是极为危险的动作,没有借力点,半个身体悬在空中,只要陆书雪一松手,她就会重心不稳摔下去。
“放我出去。”陆书雪的声音有些低沉,细听有些不连贯。
杨思雨闻声望过去,惨白的月光勉强照进屋内半米,被陆书雪下半张脸接住,那双磁石一样的眼睛低垂着,看不见眼白,只有地上的一点反光粘到眼球上。
膝盖上顶着碎石,有些痛,却被她自动忽略,所有的思绪都放到陆书雪抿紧的唇瓣上。目光继续下移,环套将脖子压出一圈凹痕,月光下红色极为明显。
正看的入神,陆书雪缓慢松开一根手指,又冷冰冰说出第二句话,“杨思雨。”
陆书雪神色不耐,双眉紧蹙,鼻尖耸动,挑衅似啧一声。
cao,这种囚禁游戏真的很无聊,因为一点小事儿闹到这一步,除了幼稚,陆书雪想不出第二个形容词。
她又松开两根指头,大拇指和中指虚虚抓着,勉强能维持受力平衡,可杨思雨还是不说话,黑棕色的眼球凝固在眼眶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陆书雪。
见对方没反应,陆书雪忽然松手,滑着胳膊攥紧手腕,突如其来的变故成功让人回魂,瞬间的惊慌布满全脸。
“怕什么,难道我还能真松手?”陆书雪吊儿郎当扯动脖子上的环套,为了吓唬人,刚刚不得不往外站了一点,脖子被勒的难受,喘气困难。
“你不会。”杨思雨反抓住陆书雪的手腕,悬空的腿提上来,和另一条腿膝盖并在一起,重重的跪到水泥台边缘。
单薄布料无法在持续的摩擦下坚持,更何况水泥台边缘还有部分裸露钢筋,虽不长,可足够划破布料,不深不浅的嵌入杨思雨膝盖肉里。
轻微的湿润感觉唤醒杨思雨对膝盖的知觉,她用余光看一眼,瞥见一点艳红色。
身体猛然后仰,全身重量几乎全分摊到两人交握的手上,陆书雪被扯的往前挪,脖子上的环套勒了又勒,气管完全被掐扁。
杨思雨略微收回身体,让陆书雪短暂喘一口气,继而阴森森问,“你会松手吗?”
“超你妈!”陆书雪才骂出一句话,脖子上的压力再次加大。
“我不会。”她当然不会松手,不仅不松,还会一辈子抓着,就算下一秒从这摔下去,她也得用尽最后力气攥紧,让那条自己亲手套上的锁链勒死陆书雪。
如果幸运,她还能在半空中坚持一会儿,刚好能听见脖子不堪重负被锁链勒断的声音。随后脖子上的肌肉群也会被拉断,再是血管、脂肪、皮肤!血液将会从断裂处喷涌,动脉压力很大,一定能飞溅出数米远,完成一场只有五层楼高的局部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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