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孙正被羞辱完,直到第二周周一才来上课。
大课间升旗仪式上,他局促不安的站着,旁人时不时投出的目光,让人浑身刺挠。
这里面看戏最多,他们几个可听说文佩被打了,这几天一直找人泻火呢。
作为常用受气包,今天孙正在劫难逃。
激昂的歌声响起,所有人肃穆看向天空,红色在阳光下那样显眼,背后的蓝天白云都被衬托的活力满满。
驳杂的歌声里,孙正察觉有人在笑,偏头就对上那人的眼睛。
长眉细眼,薄嘴唇一张一合,张明在对孙正说话。
“不好意思,抱歉——”
他的手指了指文佩,孙正的脸色瞬间惨白。
多少次了,这是多少次听见这句话了。
上一次他这么说,也是因为文佩,所以自己就被叫去站凉亭栏杆,这才差点淹死在河里。
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歌曲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去,带着孙正的心脏一起。
主席台上,今天旗下讲话是文科班的杨思雨。
孙正忐忑不安的四处打量,周围的人隐晦看过来,每个脸上都在笑,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没用,没有人会伸手的。
他开始绝望,提前被人按进水里一样,肺里的空气不断压缩压缩再压缩,肺泡快速碎裂,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脑袋里响。
可人不会溺毙在空气里,就像鱼极少被水捂死。
孙正也死不了,只是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要呕吐罢了。
他不会死,可活的也不算好。
“新时代,新征程,作为未来时代的建造师,我们将用青春浇筑出最美的新世界!”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热烈的掌声为此画上句号,孙正张开嘴喘息。
演讲者早就下台,可掌声经久不绝,他们在缓慢靠近,挤压每一条离开的路径。
孙正想跑,可人好多,他们围成人墙,缝隙都没留下,他挤不出,只能任由一只手勾住肩膀。
他被人带走了。
恍惚间,张明的声音钻到耳朵里。
“对不起啊,孙正,又要麻烦你了。”
他想尖叫,想用声带的震动让张明死掉的心脏恢复跳动,可是脖子被人圈住,反抗也无济于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孙正想不明白,他想了一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凭什么?
张明一次一次的失信,一次一次的欺骗,带着文佩,带着那些恶毒的爪牙,一遍一遍凌迟自己。
人群越过体育场,到食堂后面的树林,低矮的围墙拦不住任何人,一只狗都能跳出去。
孙正被摔到墙上,额头撞上去,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别来无恙~”
最先落到身上的是巴掌,带着护肤品的香味儿。孙正不用睁开眼,就知道这是文佩。
侧脸火辣辣疼痛,孙正选择逃避,紧闭双眼,努力护住脑袋。
“软蛋。”
接着是第二巴掌,带着烟味儿。
陆书雪收回打孙正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文佩的手,接触的地方印出白印子,血液被挤开。
向前用力,文佩就被推开。
陆书雪拍拍屁股上的灰,余光别见文佩的脸,不耐烦道,“你上次没被打够?还是要我给你身上也来一个烟疤?”
一连串话语让孙正听出是谁在自己身前,他睁开眼,只瞧见陆出雪松垮穿着的校服外套,还有和视线同一水平的一屁股灰。
“雪姐。”
陆书雪偏头看他,啧一声,“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帮你的吧?”
孙正被这话塞住,羞愧缩头,双手扶着墙站起来。
陆书雪伸手揉了揉孙正脑袋,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屁孩。
啧——算了,就当见义勇为了。
“往后站,别踹着你。”
陆书雪指了指角落,那地方还有一丛晚开的迎春花开着,不过只有几朵开的好看,别的都败了。
扯掉外套,陆书雪猛的抓住末端,扇猪一样打到护人的张明身上,侧身一脚,人就摔到地上。
其他人见此,嚎叫着上前当炮灰。
陆书雪来一个踹一个,时不时给他们两耳光,整个人灵巧翻动,穿梭在五人间。
边上的矮灌木不断被人压倒,流出的青汁挥散在空气中。
又撂倒一个,陆书雪往他胸口踩一下,反手抓住扑上来的张明,给人过肩摔到地上,和兄弟叠在一起。
清晰的哀嚎声极大取悦了在场的三人,陆书雪喘着粗气休息。
“啪啪啪!”数声鼓掌。
陆书雪转头看过去,杨思雨手掌交叠着,看见自己转头,扯起嘴角微笑,手也转而变成打招呼的姿势。
“同学,打架的姿势虽然很英勇,可是学校是不允许打架的哦!”
地上的人看清是杨思雨,被打红的脸上露出惊慌,相互扶着站起来。
“你们是那个班级?叫什么名字?”刚问出口,这群人仗着杨思雨不认人,一溜烟跑了。
半道还不忘坑陆书雪,“这娘们是大二理学四班的陆书雪,那男的是理学六班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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