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杨思雨放下碗,小心翼翼拿出调料,估摸着往里倒。
结果弄出一锅黑黢黢,散发出酸味的东西。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坐起来,掀开被子发呆,眼睛还没适应,依稀瞧见个人做饭,下意识喊,“妈,你做啥呢?闻着好酸!”
正放酱油补救的杨思雨手一抖,半瓶酱油倒进去,锅里的东西更丑了。
心虚的杨思雨放好瓶子,拿着锅铲不断搅合,发现酸味没散不说,味道还多了一种咸腥气。
没听见林郁金回话,陆书雪这才认真看了看,发现是杨思雨时愣住两秒,一根细小的神经崩断,回响在脑子里,久久不散。
她怎么在这?
刚冒出这念头,陆书雪就回忆起校门口的事儿。
意识到是对方帮了自己,心脏扭着痛。
谁帮她不好,路边的狗带自己回来都行,怎么偏偏是她?
又欠一个人情,啧——
烦闷下床,几步走到杨思雨跟前,露出吃屎一样的表情,盯着锅里的怪东西,头一次感受林郁金说她要是去工地当厨子,工人都得毒死这事儿是假的。
实在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比自己还毒的绝命毒师。
接过锅铲,陆书雪一边笑一遍搅合这锅比屎还丑的东西,漂浮的面疙瘩和黢黑的汤。
“你往我家锅里拉屎,是不是不太礼貌?”
杨思雨涨红着脸,人生头一次感受到羞愧。
“好学生,下厨房这种事儿,还是让厨师来吧。”
第一次见杨思雨做出这类蠢事儿,心里实在畅快。
端着锅出去,哗啦倒进泔水桶里,又在门口的水龙头将锅洗干净,陆书雪才回屋。
烧水的间隙里,陆书雪从柜子底下找出挂面,又掏出四个鸡蛋,水一开,鸡蛋就被打进去。她的动作也不熟练,碎裂的鸡蛋壳掉进去。
杨思雨没忍住用筷子夹出来,特意在陆书雪眼下晃了晃,无声控诉。
陆书雪心虚,干咳一声乱扯一句,“你懂什么?你这么矮,吃点鸡蛋壳补补钙。能长高。”
杨思雨翻白眼,盯着不断冒泡的锅观察,白色蛋清不再透明,浮沫粘在锅边,看着有点恶心。
煮好蛋,陆书雪将其捞出来,放到碗里,又烧一锅水,这次是为了煮面条。
抓起一把丢进去,杨思雨来不及阻止,就两个人,这么一大把能吃完吗?
沸腾的水不断卷起面条,原本一小团,越煮越多,最后水都被吸干了,一盆面才煮好。
陆书雪皱着眉,根本不敢偏头看杨思雨,手指掐住锅铲,心里思索怎么维持自己的形象。
不管怎样,反正面熟了。
两个大碗装面,一人两个蛋。
“你会调料吗?”陆书雪问了一句,想起那一锅醋和酱油混合物。
“不会。”
陆书雪就按照自己的口味给她调,怕她不吃辣,没放多少。
坐在小马扎上,门口的太阳晒进来,将两人的脚晒的暖洋洋的。
出乎意料的,陆书雪煮面的过程很奇怪,调料的技术还成,不难吃,就是味道有些淡。
“我想加一点辣椒。”杨思雨嘴巴泛红,两颊也因为辣椒升起红晕。
陆书雪给她加两勺,叮嘱一句,“再多要拉肚子了,我妈做得辣椒小米辣比较多,烧胃。”
这是两人的第一顿饭,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大锅挂面,配着调料而已。
吃完面,杨思雨指了指半锅面条,什么话没说,勾起的嘴角和笑弯的眼睛将意思表达出来。
“别笑了,我哪儿知道这面会长这么大?”陆书雪给它盖上锅盖,“留着晚上吃,又不算浪费。”
杨思雨背过身去,整个人站在门口,阳光洒下来,被单薄的肩膀接住,破旧的地板落下一道影子,就在陆书雪脚边。
“谢了,杨思雨。”
“不客气。”
两人愣住,陷入沉默。
杨思雨这人比她妈强多了,就是有点古板,还装,人不算坏。
陆书雪低头收筷子,嘴角无意识上扬两分,心里的嘀咕又多了一句。
坏?跟我比哪儿会有坏人啊?
——
旷课一天,杨思雨一直呆在陆书雪家里,两人坐在门口下棋,围棋,杨思雨从没想到陆书雪这莽夫会这种东西。
顺口就问她什么时候学的。
陆书雪沉默几秒,杨思雨笑着的脸收回去,以为问到别人**,快速扯开话题,转而问她这地方能看见日落吗?
出乎意料的,陆书雪没有回避这事儿,落下棋子的同时开口说。
“跟我爸学的,我会说话就教我了,一直到小学三年级吧,他就不教我了。”
“三年级我淘的要死,领着一群孩子往水库跑,倒没出事儿,只是那地方前段时间跳过一个人,说是失心疯,铁了心要去死,然后就被淹了。”
“也不知是点背还是别的什么?别的小孩都没事儿,就我回来发高烧,观花袍说我这是中邪了,那涝死鬼要抓当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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