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夜凉得浸骨,粮仓外的火把烧得正旺,橙红的光映在夯土墙上,把士兵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萧天奕立在粮仓东侧的哨塔上,玄色劲装外罩着件墨色披风,披风下摆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捏着狼山营的地形图,指腹在 “粮仓” 二字上反复摩挲 —— 按玄夜招供,北蛮会在今夜三更,用神机弩掩护,突袭粮仓烧粮草。
“将军,东西两侧已挖好壕沟,埋了绊马索;粮仓门口架了三排拒马,士兵们都备了防箭盾,还按林医令的吩咐,带了解毒囊。” 副将赵磊快步走上哨塔,甲胄碰撞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他手里捧着面青铜镜,镜光反射着远处的夜色,“暗哨已撒到十里外,一有动静就会举镜传信号。”
萧天奕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的士兵 —— 个个腰佩弯刀,肩扛长枪,眼神里没有半分懈怠。他翻身跃下哨塔,动作利落得像头蓄势的豹,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告诉弟兄们,北蛮带了神机弩,射程远、穿透力强,遇着箭雨先躲盾后,别硬抗。”
刚走到粮仓门口,就见林玥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她穿了件便于行动的素色短打,发辫束在脑后,发梢沾着些夜露:“我带了‘破毒散’,能解北蛮常用的‘黑蝎毒’,每个士兵都发了一小包,藏在护心镜里。另外,这是‘醒神丸’,若遇着迷烟,含一粒能提神。”
她将一个瓷瓶塞进萧天奕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掌心 —— 他的手比白日更凉,却依旧稳得很。“你自己也小心,” 林玥抬头看他,眼底映着火光,“北蛮特使是核心人物,肯定带了死士,别为了活捉冒险。”
萧天奕捏了捏瓷瓶,又把自己的护心镜解下来,扣在她腰间:“这镜甲能防弩箭,你待在后方医帐,别往前凑。等我生擒了特使,再给你细说他们的阴谋。”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远处突然传来三道短促的哨音 —— 是暗哨的信号!萧天奕立刻抬手:“列盾阵!”
士兵们迅速结阵,三排防箭盾连成一片,像堵铁墙挡在粮仓前。片刻后,夜色里传来 “咻咻” 的破空声,十几支神机弩箭射来,箭尖穿透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发疼。“铛!铛!” 箭簇撞在盾面上,火星四溅,有的竟穿透了木盾,钉在后面的拒马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果然是神机弩!” 赵磊咬牙道,“将军,北蛮的人在西北方向,约莫有两百人,前面是死士,后面扛着神机弩,还有几个人抬着轰天雷!”
萧天奕眯眼望去,夜色里隐约能看到黑影攒动,为首的人骑在马上,穿着北蛮的银甲,腰间挂着个青铜令牌 —— 正是狼山营的标志,想来就是那核心特使。“赵磊,你带一百人从左侧绕过去,断他们的后路,别让他们跑了;我带五十人正面迎敌,吸引他们的火力;剩下的人守着粮仓,防止有人偷袭侧门。”
“是!” 赵磊立刻领命,带着士兵往左侧奔去,脚步声在夜色里汇成整齐的 “咚咚” 声。
萧天奕提着寒铁枪,翻身上马。战马 “咴咴” 嘶鸣一声,前蹄刨着地面,显然也感受到了战场的紧张。他一挥长枪:“跟我冲!”
五十名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得地面震动,像擂起了战鼓。北蛮的神机弩再次射来,萧天奕俯身贴在马背上,长枪横扫,将射向身边士兵的箭簇挑飞。“靠近些!神机弩射程远,但近了没用!” 他高声喊道,战马加速往前冲,离北蛮的队伍越来越近。
“杀!” 北蛮死士举着弯刀冲上来,为首的银甲特使勒住马,高声喝道:“萧天奕!识相的就让开,不然我烧了你的粮仓,让靖安城的人都饿死!”
萧天奕冷笑一声,长枪直刺向最近的死士:“就凭你们,也配跟我谈条件?” 枪尖穿透死士的甲胄,带出一蓬鲜血,他手腕一转,长枪又挑飞了另一个死士的弯刀,“北蛮首领派你来当替死鬼,你还真以为能活着回去?”
银甲特使脸色一沉,从腰间摸出个黑陶罐,猛地往地上一摔 —— 陶罐碎裂,黑色的毒烟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是黑蝎毒烟!” 士兵们立刻捂紧口鼻,有的还不忘含上一粒醒神丸。
萧天奕翻身下马,披风一挥,将身边的毒烟扇开。他盯着银甲特使,脚步稳步往前:“用毒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
银甲特使显然被激怒了,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狼牙棒 —— 棒身上嵌着锋利的狼齿,挥起来带着风声。“好!我就陪你玩玩,让你死得明白!”
狼牙棒朝着萧天奕的头顶砸来,力道极沉。萧天奕侧身避开,长枪斜刺,直逼特使的小腹。特使慌忙用狼牙棒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两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两步。特使的虎口发麻,心里暗暗吃惊 —— 没想到萧天奕的力气竟这么大。
萧天奕没给特使喘息的机会,长枪再次刺来,枪尖变幻莫测,时而攻向咽喉,时而刺向膝盖。特使渐渐被逼得手忙脚乱,狼牙棒的挥舞越来越慢,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突然虚晃一招,从袖中摸出支短弩,朝着萧天奕的胸口射去 —— 弩箭上涂着黑蝎毒,只要射中,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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