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还悬在京城的天际时,靖王府外的车马已备妥。林玥披着萧天奕送的玄色披风,手里攥着那支雪莲银簪 —— 出发前她特意戴在发间,晨光落在簪头,映得细碎的银纹泛着柔光。半夏抱着装满医书和药材的木箱,快步跟上:“王妃,暖炉和御寒的棉靴都装上车了,张太医还让人送了新制的冻疮膏,说北境的冬天用得上。”
“知道了。” 林玥点头,目光转向巷口 —— 萧天奕正站在乌骓马旁,与追云交代军务,玄色铠甲已换成轻便的墨色锦袍,却依旧难掩挺拔身姿。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头看来,眼底带着笑意,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药包:“东西都齐了?路上要走五日,若是累了就说,我们随时可以歇脚。”
“又不是第一次赶路,哪有那么娇气。” 林玥笑着摇头,却还是任由他扶着自己上车。车帘落下时,她瞥见巷口站着几个百姓,手里捧着油纸包的干粮,是之前太医院义诊时救治过的农户。他们没上前打扰,只在车马动时轻声道:“林医令、靖王爷,一路平安!”
车马缓缓驶离京城,车轮碾过积雪,发出 “咯吱” 的轻响。林玥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熟悉的城墙渐渐远去,心中竟没有不舍,反多了几分期待 —— 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让未知的旅程也变得安稳。
“在看什么?” 萧天奕掀开车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姜汤,水汽氤氲中,他的眉眼格外柔和,“刚煮好的,驱驱寒。北境的风比京城烈,喝了能舒服些。”
林玥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口。她看着他袖口沾着的雪粒,想起方才他在车外待了许久,想必是特意盯着姜汤熬制。“你也喝些吧。” 她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次。萧天奕微怔,随即张口喝下,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暖得她耳尖微热。
接下来的几日行程,倒比预想中顺遂。出了京城地界,沿途的村落虽有几分萧索,却少见流民 —— 萧天奕回京前已让人提前安排,给边境附近的农户送了过冬的粮食和药材,此刻农户们见了他们的车马,都纷纷站在路边行礼,眼神里满是感激。
行至第三日,路过一座小镇时,林玥忽然让车马停下。镇口的老槐树下,围着几个村民,正焦急地议论着什么。她下车走近,才发现是个孩童发了高热,小脸烧得通红,气息微弱。“半夏,拿我的药箱来。” 林玥立刻蹲下身,摸了摸孩童的额头,又探了探脉搏,“是风寒引发的高热,再拖下去会伤肺腑。”
她快速取出银针,在孩童的 “合谷”“曲池” 二穴轻轻刺入,又让半夏煮了碗薄荷水,混着少量退烧药粉喂下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孩童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孩童的母亲连忙跪地磕头:“多谢林医令救命!去年您派来的医官教我们防治风寒的法子,我们还没来得及谢,今日又劳您亲自出手……”
“举手之劳。” 林玥扶起她,又取出几包退烧药粉递给她,“按每日三次,每次一小包,用温水送服,三日就能好。若是还有其他村民不舒服,让他们去前面的驿站,我让人在那里设了临时医点。”
萧天奕站在一旁,看着她耐心叮嘱村民,眼底满是温柔。待她处理完,他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箱:“快上车吧,前面就是驿站了,到了那里再歇脚。”
第五日傍晚,车马终于抵达北境的 “靖安城”—— 这是萧天奕之前加固的三座城池之一,城门上方的 “靖安” 二字,在暮色中透着威严。守城的士兵见了他们,立刻挺直脊背行礼,声音洪亮:“参见将军!参见林医令!”
林玥跟着萧天奕走进城门,只见城内的街道整齐干净,两侧的房屋虽简朴,却都透着生气。偶尔有士兵走过,都步伐稳健,眼神锐利,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我回来前,让赵磊安排士兵帮百姓修补了房屋,还开了粥铺,让流民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萧天奕边走边介绍,“前面就是暖阁,我让人按你的喜好布置的,里面有地龙,还有你要的医书。”
暖阁果然如他所说,温暖如春。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整齐码着医书,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几个陶罐,里面装着北境特有的草药。最让林玥惊喜的是,窗边的花盆里,竟种着几株小小的雪莲苗 —— 不是京城庭院里的嫩芽,而是已经长出几片叶子的幼苗,在暖光里透着生机。
“这是北境的野生雪莲苗,” 萧天奕走到花盆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我让人从雪山脚下挖来的,放在暖阁里养着,等春天就能开花。到时候,我们去雪山脚下看野生雪莲,漫山遍野都是,比京城的好看多了。”
林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想起在京城时,他说 “带你去北境看草原” 的承诺。如今草原虽未到看的时候,却先有了雪莲的约定,心中满是暖意。“那我们春天就去。” 她轻声说,目光落在他眼底,“还有…… 皇帝赐婚的事,我们也定在春天好不好?等雪莲开花,等北境彻底安稳,我们就在这里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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