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粮铺的柜台前,老周攥着手里的几文钱,脸色发白。昨天粟米还是三十文一石,今天一开门就涨到了三十五文,掌柜的还说:“这价还得涨,中原那边遭了蝗灾,粮船过不来,北境的粮不多了!”老周叹了口气,把钱又攥紧了些——这点钱,昨天还能买半石粟米,今天连三斗都不够,家里的孙子还等着熬粥喝。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靖安城。流民们都慌了,纷纷涌到粮铺抢粮,有的甚至拿着家里仅有的布、瓷去换粮。西坡镇的李婶,抱着家里的陶罐,哭着对粮铺掌柜说:“俺用这陶罐换两斗粟米行不行?俺家娃三天没吃饭了!”掌柜的却摇着头:“陶罐俺们不要,现在粮比啥都金贵,要么加钱,要么就别买。”
林玥刚从山区巡查回来,看到粮铺前乱哄哄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她赶紧让人去查粮价上涨的原因,很快得到消息:中原河南、山东等地爆发蝗灾,庄稼被啃得精光,粮商们趁机囤粮抬价,原本要运到北境的五十石粟米,被中原的“裕丰粮行”半路截胡,以高价卖给了江南的商户。
“这不是天灾,是**。”林玥把粮价记录摔在桌上,“中原粮商囤粮抬价,裕丰粮行还故意截胡咱们的粮,就是想逼北境高价买他们的粮,榨干流民的血汗钱!”萧天奕也皱着眉,他刚收到北境粮仓的报告,现存的粟米只够北境百姓吃两个月,要是粮船再不来,真的要出大事。
“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林玥立刻召集流民代表、粮铺掌柜、书院学子开紧急会议,“咱们得想办法自救,不能光靠中原的粮。”老周第一个站起来:“俺们山里的梯田今年收了不少粟米,要是能集中起来,先分给最缺粮的人家,能撑一阵子。”陈掌柜也说:“俺的布铺里还有些银子,能先买些粮,按原价卖给流民,不赚一分钱。”
可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山里的存粮有限,陈掌柜的银子也不够买多少粮。林玥看着地图,突然想到了西漠:“西漠今年种了燕麦,收成不错,左贤王之前说过,要是北境有需要,西漠愿意借粮。咱们可以用护生露、云纹布换西漠的燕麦,燕麦能当粮吃,还能喂牲口,一举两得。”
萧天奕立刻让人给苏木勒送信,说明情况,希望能以“一瓶护生露换两石燕麦”“一匹云纹布换五石燕麦”的比例换粮,还承诺明年加倍还粟米。苏木勒接到信,当天就去找左贤王商量。左贤王很爽快地答应了:“北境帮咱们修水井、教咱们种燕麦,现在北境有难,咱们不能不管。让牧民们把今年的燕麦都拿出来,先借给北境,明年北境还粟米的时候,咱们还能多收些。”
五天后,苏木勒带着二十辆马车,载着一百石燕麦,赶到了靖安城。燕麦卸下来的时候,流民们围过来,看着金黄的燕麦粒,眼里满是希望。林玥让人把燕麦分到各个村落,按“每人每天两斤”的标准发放,优先给老人、孩子和病人。老周拿着分到的燕麦,给孙子熬了粥,孙子喝着粥,笑着说:“爷爷,这粥真甜!”
可粮价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中原的粮商听说西漠给北境送了粮,又想出了新花样——他们联合起来,把运到北境的盐、铁价格涨了一倍,还说“要是北境不买他们的粮,就再也不运盐、铁过来”。盐是百姓每天都要吃的,铁是铁匠铺锻打农具的必需品,要是断了盐、铁,比断粮还严重。
“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王匠头气得直跺脚,“俺们的犁铧快不够用了,要是没有铁,以后怎么种地?”林玥却很冷静:“他们想逼咱们就范,咱们偏不。盐的话,北境的青柳河下游有盐矿,只是以前没人会开采;铁的话,北境的铁矿砂虽然分散,但只要组织流民开采,再请铁匠铺的师傅提纯,也能满足需求。”
开采盐矿的任务交给了老周和一群流民。老周带着人,在青柳河下游的滩涂上挖了个深约三尺的坑,坑里很快渗出了盐水。可怎么把盐水变成盐,大家都没经验——有人直接把盐水放在太阳下晒,晒了三天,只析出了一点点盐,还带着泥沙;有人把盐水倒进锅里煮,煮了半天,锅都烧干了,盐还是很少。
老周急得满嘴起泡,林玥听说后,带着书院的学生小柳来了。小柳在中原的书里看过制盐的方法,他让流民们把盐水倒进陶缸里,加进草木灰,搅拌均匀,静置半天,泥沙就沉到了缸底;然后把上层的清盐水倒进铺着细布的竹筐里,过滤一遍;最后把过滤好的盐水倒进大锅里,用小火慢慢煮,煮到水面出现白色的结晶,就是盐了。
“大家看,这样煮出来的盐,又白又细,还没有泥沙。”小柳拿着刚煮好的盐,笑着说。老周按照小柳的方法试了试,果然,一天就煮出了五十斤盐,足够一个村落用一个月。“这下咱们再也不用靠中原的盐了!”老周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铁矿开采的进展也很顺利。萧天奕组织了一千个流民,分成二十个小队,在北境东部的铁矿开采铁矿砂;王匠头带着铁匠铺的师傅,教大家用“水选法”提纯铁矿砂——把铁矿砂倒进水里,搅拌均匀,密度大的好矿砂就沉到了水底,密度小的泥沙就浮在水面,把泥沙撇掉,就能得到纯度高的铁矿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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