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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悟空新纪:弑神 > 第18章 玄冰锁灵鹅 矿底葬佛心

车迟国城门处的混乱,最终以三位国师不惜耗费元气,联手催动“玄阴锁灵阵”的更精深变化而告终。那原本只是迟缓行动的清冷玄光,在虎力、鹿力、羊力三人精血法诀的加持下,骤然凝结,化作三道凝若实质、散发着刺骨寒气的玄冰锁链,“咔嚓”作响,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精准地缠绕上了三只大鹅的脖颈与翅根!

这三只鹅虽非凡品,沾染佛光,灵觉敏锐,但终究是禽兽之属,面对这等专克异种灵气、凝结了三位地仙级高手大半法力的道门秘术,挣扎顿时变得徒劳。冰链加身的瞬间,炽热的鹅羽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腾起缕缕带着焦糊味儿的白烟。它们被玄冰锁链死死捆缚,那冰寒之气不仅冻结了它们的动作,更在不断侵蚀它们体内那点与生俱来的灵性与微薄佛光。它们发出最后几声不甘而痛苦的“嘎嘎”哀鸣,声音越来越微弱,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最终眼中的凶悍与灵光一同黯淡下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瘫软在地,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它们还活着。

几个胆战心惊的兵士,在一位低级道士的指挥下,抬来了特制的、通体漆黑、表面刻画着朱红色镇压符文的铁笼。打开笼门时,一股腥臊混杂着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兵士们小心翼翼地,用带着厚布手套的手,将三只失去反抗能力的大鹅分别塞进笼中。沉重的笼门“哐当”落下,锁具扣死,那符文明灭一闪,笼内残余的哀鸣也彻底消失。兵士们抬起铁笼,步履沉重地朝着那座巍峨耸立、气象森严的国师府邸方向而去。等待这三只灵禽的,将是拔除戾气、抹去佛缘、驯化为看守灵兽的未知而痛苦的命运。

鹅患暂除,城门口却无半分轻松喜悦。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尚未散尽,所有的压力与敌意,瞬间全部转移到了唐僧师徒三人身上。围观百姓的目光,从对灵鹅的惊惧,变成了对这三个“罪魁祸首”和尚的**裸的厌恶与愤恨。

虎力大仙冷哼一声,拂尘看似随意地一甩,实则带起一股暗劲,将身前地面的尘土扫净。他脸色依旧阴沉如铁,看都懒得再看那三个狼狈的和尚,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法眼。他转向身旁恭敬侍立的御林军头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将这三个招灾引祸的妖僧,捆结实了,押解至皇宫外候旨!待本国师面见陛下,陈明利害,再行发落!”

“遵国师法旨!”军头领躬身领命,转身便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拿下!”

如狼似虎的兵士一拥而上,根本不容唐僧有任何辩解或求饶的机会。他们使用的并非普通绳索,而是掺杂了黑狗血、浸泡过破煞符水的粗糙麻绳,颜色暗红,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这绳索似乎对佛门气息有着特殊的压制作用,一捆上身,唐僧便觉得浑身一紧,原本就微薄得可怜的法力,如同被投入了寒冰深渊,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胸口发闷,几欲呕吐。八戒和沙僧修为深厚些,虽不至完全被制,但也感到气血运行滞涩,筋骨酥软,十成力气使不出三成,难以发力挣脱。

他们被粗暴地推搡着,在车迟国都城百姓或冷漠旁观、或指指点点、更多的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步履蹒跚地走向城市中心的皇宫。街道两旁,商铺林立,旌旗招展,人流如织,一派繁华盛世景象。然而,这浮华的表面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

唐僧强忍着绳索的束缚和身体的不适,目光艰难地扫过街道。他看到,几乎每条主要街道的十字路口、或是高大的门楼之上,都矗立着三清道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或是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国师的金身塑像。塑像高大威严,宝光隐隐,面前香炉中烟火鼎盛,缕缕青烟直上云霄,显示出道门在此地的绝对尊崇。更有甚者,一些重要的建筑墙壁上,还绘制着巨大的壁画,描绘着三位国师呼风唤雨、降妖伏魔、保佑车迟国风调雨顺的“功绩”。

与之形成惨烈对比的是,偶尔能看到一些衣衫褴褛、几乎无法蔽体、面黄肌瘦、脖子上套着沉重木枷的僧人。他们骨瘦如柴,眼神空洞,在手持皮鞭、凶神恶煞的兵士或道士的呵斥鞭打下,从事着最肮脏、最繁重的劳役——清扫堆积如山的垃圾、搬运散发着恶臭的秽物、赤脚踩在污浊的泥水中疏通沟渠……稍有迟缓,皮鞭便会如同毒蛇般噬咬在他们早已伤痕累累的脊背上,留下新的血痕。路过的车迟国百姓,或掩鼻快步走过,或投以鄙夷的目光,甚至还有孩童捡起石子扔向他们,口中喊着“没用的秃驴”、“国师的奴隶”。

“看什么看!快走!还想跟他们一样吗?”押解唐僧的兵士见他目光停留在那些苦役僧人身上,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顿时不耐烦起来,骂骂咧咧地一鞭子抽在他背上。这一鞭力道不轻,火辣辣的疼痛瞬间穿透了单薄的僧衣,让唐僧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你!”八戒见状,气得双眼圆瞪,獠牙外露,浑身肥肉一颤,就欲挣扎发作。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二师兄!不可!”沙僧急忙低喝,用眼神死死制止住他。沙僧虽然也是怒目而视,但他更为沉稳,低声道:“此地非同小可,那三个妖道法力高深,城内禁制森严,我们修为被缚,莽撞只会害了师父!忍一时,从长计议!”

八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了看师父背上那道清晰的鞭痕,又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兵士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国师府法坛光芒,最终只得狠狠啐了一口,压下满腔怒火,闷头继续前行。

皇宫很快到了,朱红的高墙,金黄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却透着一种冰冷的距离感。他们并未立刻得到国王接见,而是被勒令跪在宫门外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从日上三竿,一直跪到日头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将宫殿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在他们身上。

青石板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僧衣,直侵骨髓。膝盖从最初的疼痛变得麻木,最终失去知觉。饥饿和干渴如同小虫般啮噬着他们的肠胃和喉咙。唐僧身体最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渗出虚弱的冷汗,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意志力支撑。八戒跪得歪歪扭扭,嘴里不停地低声咒骂,却也不敢真的站起来。沙僧则跪得笔直,如同磐石,但紧握的双拳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期间,他们能看到三位国师早已神态从容地进入宫内,显然是在向国王禀明“擒获妖僧、平定鹅患”的“功绩”,并商议如何处置他们这三个“祸根”。宫门内隐约传来的丝竹之声和国王模糊的笑声,与宫门外三人的凄惨境况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终于,在夕阳即将完全隐没于宫墙之后时,宫内传来太监尖细的宣召声:“宣——妖僧唐三藏等,入殿觐见!”

三人被兵士粗暴地提起。长时间的跪地让他们的双腿血脉不通,刚一站立,针刺般的酸麻疼痛瞬间袭来,唐僧和八戒几乎站立不稳,全靠兵士连拖带拽才得以行动。

金殿之内,灯火通明,金柱蟠龙,气象万千。车迟国国王高坐龙椅之上,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面色有些异样的苍白,眼袋深重,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他身穿龙袍,头戴金冠,但眉宇间却不见多少帝王英气,反而带着对身旁三位国师近乎盲目的信赖与倚重。他看着被押解上殿、狼狈不堪的唐僧三人,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不耐烦,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虎力大仙上前一步,手持玉板,声音洪亮地将城门口之事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遍。在他口中,三只灵鹅成了“佛门妖禽”,唐僧师徒成了“居心叵测、引妖入城、意图不轨”的“妖僧”,而他们三位国师则是“临危不乱、施展**、保境安民”的功臣。

国王听着,不时点头,看向国师的目光愈发赞赏,看向唐僧三人的目光则愈发冰冷。

“陛下,”虎力大仙最后总结道,语气森然,“此等佛徒,不事生产,不修德行,专行蛊惑人心之举,乃国之大害!更兼引妖禽入城,惊扰圣驾,动摇国本,按律当斩!然,”他话锋一转,故作慈悲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道门亦讲慈悲为怀,教化众生。臣观此三人,筋骨尚可,与其斩之污了法场,不如罚其为国效力,参与‘通天神坛’之修建,以汗水赎其罪孽,亦可彰显陛下仁德无边、我国威浩荡!”

国王本就对国师言听计从,又见唐僧三人确实不像有甚大本事的样子(在他眼中已是待宰羔羊),便挥挥手,懒洋洋地道:“国师所言极是!虑事周全,慈悲为怀!便依国师之意办理!速速带下去,交由神坛监工安排,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臣,遵旨!”虎力大仙躬身领命,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所谓的“安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黑暗和残酷。他们没有被直接押赴城郊那据说高耸入云的“通天神坛”工地,而是被御林军押解着,带入皇宫深处,穿过几重戒备森严的宫门,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背后。那里有一座看起来像是祭祀用地的小型殿宇,殿内空无一物,只有地面中央,开启着一道沉重的、向下延伸的漆黑石门。

石门内是陡峭的阶梯,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难以形容的污浊气味从下方涌出。押解的兵士脸上也露出了厌恶和一丝畏惧的神色,催促着唐僧三人下去。

“走!快点!”

师徒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沉了下去。他们知道,真正的磨难,恐怕才刚刚开始。

阶梯漫长而幽深,仿佛直通地心。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才插着一支昏暗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湿漉漉的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越往下走,那股混杂着汗臭、霉味、血腥、排泄物以及一种岩石粉尘的绝望气息便愈发浓烈,几乎凝成实质,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脚下变得平坦。眼前豁然开朗,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使是见过些世面的八戒和沙僧,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唐僧更是脸色煞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穴!洞顶高耸,隐没在昏暗之中,只有一些零星的、散发着惨淡绿光的矿石镶嵌其上,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光亮。洞穴广阔,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

这里,就是车迟国僧人苦役营,也是为修建那“通天神坛”提供基础石料和木材的源头,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

洞穴的一侧,是坚硬的、未经太多修整的岩壁。无数瘦骨嶙峋、几乎衣不蔽体的僧人,如同蝼蚁一般,密密麻麻地附着在岩壁上。他们挥舞着简陋不堪、锈迹斑斑的铁镐、铁钎,在监工道士和凶恶兵士的皮鞭、棍棒与呵斥下,拼命地开凿着巨大的青石。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杂乱无章,夹杂着石头滚落的轰鸣、铁器碰撞的刺耳声响、以及偶尔响起的凄厉惨叫和皮鞭抽打在干瘪**上的闷响,交织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乐章。

僧人们大多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充满了麻木,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只剩下机械运动的躯壳。他们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清晰可见,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让他们步履蹒跚,每一次举起铁镐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只有在监工靠近时,他们空洞的眼神中才会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条件反射般地加快动作,哪怕那动作只是徒劳地增加一点身体的颤抖。

洞穴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伐木场。从洞穴上方几个巨大的、不知通向何处的垂直开口处,用粗大的铁索和绞盘,缓缓放下需要数人才能合抱的巨木原材,堆积如山。同样疲惫不堪、形销骨立的僧人,两人或三人一组,喊着不成调子的号子,用肩膀扛着那些沉重无比的巨木,在陡峭、湿滑、布满碎石的坡道上,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将木材运往洞穴另一端的加工区域。坡道陡峭,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木滚落下去,非死即残。监工们手持长鞭,站在坡道两旁,如同驱赶牲畜,稍有迟缓,鞭子便会毫不留情地落下,在那些早已伤痕累累的脊背上增添新的血痕。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死气。除了劳作的声音,很少听到人语,偶尔有僧人支撑不住倒下,监工便会上前查看,若还有一口气,便是一顿鞭打逼其起来;若已断气,便会像拖死狗一样将其拖到洞穴角落一个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洞口,直接扔进去,据说那里是处理尸体的“万人坑”。

“看清楚了?”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着刀疤、手持带着倒刺牛皮鞭的监工头目,带着几个凶悍手下走了过来,冷笑着打量唐僧三人,那目光如同在评估牲口的价值,“这就是你们这些秃驴在我车迟国的归宿!陛下和国师恩典,饶你们不死,让你们有机会为通天伟业出力赎罪!从今天起,你们也一样!别想着偷奸耍滑,在这里,力气就是命,完不成定额,连馊水都没得喝!”

他指着沙僧:“你!块头不小,去那边扛木头!”又指向八戒:“你这胖子,看着有点蛮力,去采矿!至于你……”他目光落在身体单薄、面色惨白、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唐僧身上,露出一丝残忍而戏谑的笑意,“细皮嫩肉的,像个读经书的,看着就没二两力气。哼,去那边,把开采下来的石料,给我搬到三百步外的堆料场!今天的定额是五十块!少一块,今晚就别想吃饭睡觉!听见没有!”

命令下达,根本不容任何反驳和质疑。立刻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底层监工上前,推搡着将他们分开。

沙僧沉默地看了师父和师兄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但他知道此时反抗无用。他咬了咬牙,拖着沉重的镣铐(每个苦役僧脚上都戴着铁镣,限制行动),走向那堆积如山的原木。他暗中尝试运转法力,却发现这洞穴深处似乎被布下了更强力的禁制,一身妖仙修为被压制得几乎感应不到,只能凭借肉身力量。他深吸一口这污浊的空气,蹲下身,运气于腰,低喝一声,扛起一根需要寻常壮汉四五人才能抬动的巨木。沉重的压力让他脚下的碎石都陷了下去。他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汗水几乎瞬间就从额头、鬓角涌出,很快浸透了他那件早已污秽不堪的僧衣。

八戒被推搡到采矿区域。一个面色冷漠的老监工扔给他一把锈迹斑斑、木柄都快腐烂的劣质铁镐,不耐烦地指了指一片岩壁:“就这儿!今天凿不下三百斤石料,有你好看!”

八戒哭丧着脸,拿起那轻飘飘几乎没什么分量的铁镐,看着眼前那坚硬无比、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青黑色冷光的岩壁,心里叫苦不迭。他试着运转法力,同样感到泥牛入海,一身神通使不出半分。他无奈地举起铁镐,用尽吃奶的力气刨下去。

“当——!”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火星四溅。岩壁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反震之力却如同电流般窜遍他全身,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生疼,肥硕的身躯晃了几晃。

“俺的老天爷啊……这……这石头是铁打的不成?这破镐头,挖个鸟啊!”八戒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哀嚎出声。

“偷懒?!”他话音未落,身后鞭影便至。“啪!”一声脆响,带着倒刺的皮鞭狠狠抽在他肥厚的背上,顿时皮开肉绽,火辣辣的剧痛让八戒“嗷”一嗓子跳了起来。

“叫什么叫!快挖!再敢偷奸耍滑,扒了你的皮点天灯!”监工恶狠狠地骂道,扬了扬手中的皮鞭。

八戒吓得一缩脖子,再不敢多言,只得含着泪,忍着背上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再次举起那无用的铁镐,朝着坚硬的岩壁,徒劳地、一下一下地刨去。每一下,都震得他浑身肥肉乱颤,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他早已支离破碎的尊严。

而唐僧,则被那个监工头目亲自带到了石料堆放区。那里堆满了刚从岩壁上开采下来、大小不一、棱角尖锐异常的青色石块。监工头目随手一指其中一块看起来相对较小、但至少也有百十来斤重的石块,喝道:“搬起来,送到三百步外的那个堆料场!看到那边的标记没有?今天不搬完五十块,就别想歇着!开始!”

唐僧看着那沉重、冰冷、粗糙的石块,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只曾捻过佛珠、捧过经卷、细皮嫩肉的手,心中一片悲凉和茫然。他自幼出家,虽也历经些磨难,但何曾做过这等最底层的、纯粹的体力苦役?这简直是要他的命。

但他没有选择。在监工凶狠目光的逼视下,他咬了咬牙,走到石块前,弯下腰,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抱住石块。石块的棱角立刻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脸色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才勉强将石块抱离地面一点。然而,石块的重量远超他的想象,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不到十步,便觉得双臂如同灌了铅般酸软无力,眼前阵阵发黑,胸口憋闷欲炸。

“轰隆!”

石块最终还是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一片尘土。

“没用的废物!连块石头都搬不动,要你何用!”监工头目骂骂咧咧地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扬起鞭子。

“啪!”

又是一鞭,结结实实地抽在唐僧的背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颤,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趴倒在地,脸颊贴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汗水、灰尘和屈辱的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土和绝望的气息。他抬头,看着这暗无天日、如同巨兽食道般的地下世界,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些陌生僧侣同伴们痛苦的呻吟、监工们凶狠的叱骂、以及永无止境的劳作噪音,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前所未有的疲惫、疼痛与虚弱。

十指连心,掌心被石块棱角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背上鞭伤如同烙铁灼烧;膝盖因长跪和劳累而肿胀刺痛;饥饿和干渴像火焰般灼烧着他的肠胃和喉咙……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所熟悉的青灯古佛、晨钟暮鼓、经文梵唱,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他那“普度众生”的宏愿,那精研的佛法妙理,那矢志不渝的西行取经之路……在这最原始、最残酷、最直接的**折磨和生存压榨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虚幻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他曾读经书,言“众生皆苦”,但那多是概念上的认知。此刻,他才真正、用每一寸肌肤、每一分骨骼、每一滴血、每一次呼吸,切身体会到了这“苦”字究竟是怎样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绝望的分量。这苦,不在经卷中,而在磨破的手掌上,在撕裂的脊背里,在空洞麻木的眼神内,在这暗无天日、吞噬生命的矿洞底层!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如同冰冷刺骨的地底寒潮,将他紧紧包裹,一点点侵蚀着他的意志。道心之上那因为屡次磨难而本就存在的细微裂痕,在这黑暗的矿底,被这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撕扯、撞击、扩大,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瓦解,将那个名为“唐僧”的信仰与灵魂,彻底埋葬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他们在车迟国这片崇道抑佛的险恶之地,那漫长噩梦的一个开端。那高悬于头顶、由三位法力高强的国师主导修建的、象征着无上权威与野心的“通天神坛”,正如一个巨大而贪婪的漩涡,要将他们,连同这地下无数僧人被榨干的血肉与寂灭的灵魂,一同吞噬殆尽,作为其通往“通天”之路的垫脚石。

唐僧趴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永恒的敲击声、鞭打声和呜咽的风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挽歌。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曙光,又究竟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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