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新纪：弑神 第5章 魔临天下，只为师弟

孙悟空还捧着那团烫手山芋般的千年佛祖修为，在洞府里兀自凌乱，消化着三师兄玄冥那惊世骇俗的“馈赠”所带来的冲击。这方寸山，他离开数百年，怎么感觉师兄们一个个都变得比他这“齐天大圣”还要无法无天、行事诡谲？

就在这时，洞府深处，那通常只有菩提祖师才能踏足的区域，空间忽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股中正平和、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万物生灭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一个身影，自那荡漾的空间波纹中，缓步走出。

来人身着朴素青色道袍，长发随意披散，面容普通，看不出具体年岁，唯有一双眼眸，清澈如同初生婴儿，却又深邃如同万古星海，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法理。他步履从容，气息与整个方寸山浑然一体，甚至与那冥冥中的新天道，都隐隐呼应。

正是孙悟空的大师兄，菩提祖师座下首徒——玄清。

“大师兄？” 孙悟空又是一愣。今日是什么日子？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们，怎么接二连三地出现了？而且，大师兄的气息……似乎比记忆中更加深不可测了，给他一种面对浩瀚星空般的渺小感。

玄清目光平静地扫过孙悟空，在他手中那团佛祖修为上略微停顿，却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目光投向了洞府另一侧，那片常年被强大禁制封印、连孙悟空都从未踏足过的幽暗区域。

“大师兄，你这是……” 孙悟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玄清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对着那片幽暗区域，轻轻一拂。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层层叠叠、闪烁着复杂符文的强大禁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露出了后面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远比玄冥的阴寒更加纯粹、更加暴戾、充满了毁灭与疯狂意味的恐怖气息，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骤然从黑洞中喷涌而出！

整个斜月三星洞的温度骤降，光线扭曲，空气中弥漫起令人灵魂战栗的魔煞之气！

“吼——！！！”

一声仿佛不属于人间的咆哮，从黑洞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痛苦、愤怒与……毁灭一切的**！

孙悟空瞳孔骤缩，浑身混沌之力本能地运转起来，金箍棒瞬间出现在手中，如临大敌！他能感觉到，那黑洞中的存在，其危险程度，远超他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甚至比面对全盛时期的如来佛祖，更加令人心悸！

“大师兄！你疯了？！你把二师兄放出来做什么？！” 孙悟空厉声喝道，他终于知道那黑洞里关的是谁了！正是他那据说因修炼走火入魔、杀戮过重而被师父亲手封印的二师兄——璇玑！

玄清面对那滔天的魔煞之气，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对着黑洞方向说了一句：

“璇玑，小师弟被人欺负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黑洞中的咆哮戛然而止。

那喷涌的魔煞之气猛地一滞，随即，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凝聚的方式倒卷而回！

一道身影，缓缓地从黑洞中踏出。

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破碎不堪、沾染着暗红色血污的残破道袍，长发凌乱，遮盖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一双猩红如血、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剩下纯粹毁灭**的眸子！他周身缠绕着实质般的黑色魔气，那魔气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法则都在崩坏！

正是入魔的二师兄，璇玑！

他歪着头，那双猩红的眸子，越过玄清，死死地盯住了孙悟空。那目光，让孙悟空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的绝世凶兽锁定，背脊一阵发凉。

璇玑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笑声，他用一种沙哑扭曲、仿佛金属摩擦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

“谁……欺……负……你？”

孙悟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大师兄轻描淡写地放出了入魔的二师兄，就为了……替他出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璇玑似乎已经不需要答案了。他那猩红的眸子猛地转向洞外，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那正在艰难重建、却依旧残留着对孙悟空敌意的天庭与灵山。

“都……该……死！”

璇玑发出一声震彻寰宇的咆哮，周身魔气轰然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苍穹的黑色魔影，根本不等孙悟空反应，便直接撞破了方寸山的空间壁垒，悍然冲向了外界！

“二师兄！等等！” 孙悟空下意识喊道，想要阻拦。

一旁的玄清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平和的力量却让孙悟空动弹不得。

“无妨。” 玄清淡淡道，“让他去。有些碍眼的垃圾，清理一下也好。你且看好，你这二师兄……虽入了魔，但这‘横扫千军’的本事，可一点没丢。”

孙悟空只能眼睁睁看着。

下一刻，外界的天庭残域与灵山边界，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璇玑所化的黑色魔影，如同死亡的瘟疫，所过之处，无论是残留的天兵天将布下的阵法，还是灵山佛陀菩萨凝聚的佛光壁垒，在那纯粹的、腐蚀法则的魔气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他没有施展任何神通法术，只是凭借那滔天的魔煞之气横冲直撞！魔气席卷，天兵天将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成片倒下，神体溃散；罗汉金刚的金身被魔气沾染，迅速黯淡、龟裂；甚至连一些试图阻拦的星君、菩萨，都在那恐怖的魔气冲击下，吐血倒飞，佛光溃散！

他就像一柄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无人能挡其一合！真正的——横扫千军！

天庭方向传来玉帝又惊又怒的吼声，灵山深处响起佛祖蕴含着震怒的佛号，但他们的力量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难以第一时间有效拦截这突然出现的、完全不合常理的绝世凶魔！

孙悟空站在方寸山洞口，看着外界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看着二师兄璇玑以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将他曾经需要血战才能突破的阻碍，如同摧枯拉朽般毁灭，心中震撼到了极点。

他终于明白，师父菩提祖师为何被称为“不讲道理”。

因为他这一门，从上到下，从超然物外的大师兄，到神秘邪气的三师兄，再到眼前这完全失控、只凭本能毁灭的二师兄……

就没一个讲道理的！

玄清站在他身边，依旧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烟火。

“小师弟，” 玄清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和，“记住了。方寸山的人，可以自己欺负自己，但轮不到外人来动。”

“你二师兄虽然疯了，但这一点，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孙悟空看着外界那搅动风云、魔临天下的二师兄，又看了看身边深不可测的大师兄，再想想之前送礼送到惊世骇俗的三师兄，以及为了他不惜灭世的师父……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齐天大圣”的名头，在这方寸山一门里，似乎……有点不够看了。

这新纪元的水，不仅浑，而且……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