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训【禽】记 第288章 愚人

星际医院顶层的量子会客室里，银河檀木打造的环形沙发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南门二星特调的星空兰香氛，与量子空调循环出的负氧离子交织成令人心安的气息。

娄晓娥的量子指尖泛着淡蓝微光，轻轻划过陈建军胸前那枚嵌在机械胸骨上的银河能量核心——繁复的纹路如星图般流转，是三年前她亲手为他定制的防护装置，此刻正随着他平稳的呼吸，节律性地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建军，你听我说。”她的声音带着量子通讯器特有的细腻质感，却难掩语气中的急切，“星际林氏药业现在市值已经突破千亿，南门二星的总部刚建成量子研发中心，只要你点头，首席战略官的位置就是你的。

我们可以带着林思住进量子生态别墅区，那里有私人星际停机坪，还有能模拟华夏四季的量子园林，比你在这星际医院里天天跟星际病毒、权势斗争打交道强得多。”

量子指尖划过能量核心的触感微凉，陈建军却没有低头，他的目光越过巨大的星际落地窗，落在窗外交织缠绕的量子霓虹上。那些由星际能量转化而成的光影，红的如超新星爆发，蓝的似深空星云，在南门二星的夜空中织成一张璀璨的网。这景象太过熟悉，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量子暴雨夜。

那天的雨是罕见的银河带电雨，量子粒子在雨水中剧烈碰撞，发出噼啪的声响，打在星际医院的合金外墙上，溅起一串串细碎的银花。

他刚结束一场长达七小时的量子微创手术，瘫坐在医务室的银河合金椅上，连卸下机械手术手套的力气都快没了。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量子门“嘀”地一声弹开，娄晓娥站在门口，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星际旗袍已经被雨水浸透，紧贴着她玲珑的曲线，旗袍上绣着的银河牡丹在湿衣上晕开，像是从星云中摘下来的花瓣。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量子耳坠上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落，却眼神灼灼地望着他，声音带着雨水的清冽：“陈建军，我要嫁你。”

就是这样的眼神，执着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此刻落在他能量核心上的目光如出一辙。陈建军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抬手从量子储物空间里取出一盒银河雪茄，指尖划过雪茄盒上的星际纹络，弹出一根裹着银箔的雪茄，量子打火机“咔哒”一声，蓝焰如星云般燃起，将雪茄点燃。

“晓娥，你看过《银河英雄传说》吗？”他吸了一口雪茄，蓝灰色的量子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带着星际烟草特有的醇厚香气。他弹了弹烟灰，那些细碎的灰烬落在玻璃茶几上，竟没有消散，反而化作点点银河光尘，在桌面上轻轻跳动，“杨威利元帅说过，真正的英雄永远站在人民这一边。”

娄晓娥的量子睫毛微微颤动，纤长的睫毛上似乎凝结了细碎的光尘。她收回手指，指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浅蓝的轨迹：“可我们在南门二星也能做有意义的事啊。星际林氏正在研发针对星际流民的量子疫苗，我爸爸已经批准了百亿银河币的研发资金，你要是来主导，就能让更多人受益，这难道不算是站在人民这一边吗？”

“不一样的。”陈建军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他放下雪茄，拿起茶几上的量子鱼竿模型——那是林思最喜欢的玩具，竿身上刻着“鱼见愁”三个星际篆体字。“就像星际钓鱼，你可以在量子人工湖里钓到温顺的观赏鱼，那些鱼被养在恒温恒氧的量子鱼缸里，饿了有特制的星际鱼食，累了有珊瑚礁可以栖息，钓起来毫不费力。

可你也可以去黑洞边缘的星际湍流里钓星际鲸鱼，那里的时空不稳定，随时可能出现量子风暴，钓竿要能承受住黑洞的引力拉扯，鱼饵得是用星际异兽肉制成的，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船被卷入时空漩涡。”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模型鱼竿的尖端，那里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量子水晶：“但那种从时空漩涡中拽出巨型生物的成就感，是量子鱼缸永远给不了的。

在星际医院里，我面对的是最凶险的量子病毒，是权贵们的暗箱操作，是星际文明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阴影。可每当我救活一个被判定为死刑的病人，每当我戳穿一次危害民众的阴谋，那种感觉，就像亲手钓起一条万吨级的星际鲸鱼，是坐在星际林氏的办公室里永远体会不到的。”

娄晓娥还想说些什么，量子房间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撞开，林思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迷你版的星际迷彩服，胸前别着一枚量子军功章——那是陈建军去年获得的银河守护者勋章的缩小版，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歼-7量子模型，模型的机翼上还贴着几张星际贴纸，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最棒”。

“爸爸！外公刚才跟量子通讯器里说，你是有本事的傻瓜！”林思跑到陈建军面前，扬起小脸，量子瞳孔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完全没注意到母亲瞬间僵硬的脸色，“外公说，放着千亿市值的公司不去管，偏偏守着星际医院这个清水衙门，天天跟一群穷光蛋打交道，不是傻瓜是什么？”

“当啷——”娄晓娥手中的量子茶杯突然从指尖滑落，掉在铺在地上的银河地毯上。茶杯是用南门二星特有的琉璃矿石制成的，并没有摔碎，而是在地毯上轻轻滚动了一圈，杯中的银河云雾茶顺着杯口溢出，在量子纤维编织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深紫色的花，像是将一片星云铺在了地面上。

她下意识地想去捡茶杯，脸颊涨得通红，机械嗓门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林思！不许乱说话，外公是跟你开玩笑的！”

可陈建军却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爽朗笑声，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他掐灭雪茄，蹲下身，与儿子平视。陈建军的机械眼眶微微收缩，露出里面深邃的量子瞳孔，与林思的眼睛如出一辙。“林思，你知道我们华夏的第一颗星际原子弹叫什么吗？”

林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胸脯挺得像只骄傲的小公鸡，清脆的声音在会客室里回荡：“我知道！叫邱小姐！幼儿园的量子老师教过我们，说邱小姐是最厉害的星际武器，当年一下子就震慑了那些欺负我们的星际势力！”

“对！”陈建军猛地竖起大拇指，指尖的量子光芒闪烁了一下，做出一个星际点赞的手势，“当年邓稼先爷爷在南门二星有一套超大的星际洋房，带私人量子实验室和星际花园，多少星际财团想请他去做研发，开出的薪水能买下半颗星球。

可他偏偏放弃了那些优渥的条件，回到华夏的量子荒漠里，啃着难以下咽的量子窝窝头，住着简陋的星际帐篷，硬生生造出了我们自己的星际原子弹。你说他是不是傻瓜？”

林思歪着小脑袋，手指放在下巴上，认真地思考了起来。量子吊灯的光芒落在他毛茸茸的头顶上，映出一圈金色的光晕。“可是……邱小姐保护了很多人呀。”他犹豫着说道，“如果邓稼先爷爷不去造原子弹，那些坏人可能还会欺负我们，所以他不是傻瓜吧？”

“林思！”娄晓娥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银河哽咽的质感，机械声带的振动频率有些不稳定，“别听你爸爸胡说，邓稼先爷爷是伟大的英雄，不是傻瓜。”

“不，他是傻瓜，也是英雄。”陈建军却突然伸出双手，将儿子稳稳地举过头顶，林思兴奋地大叫起来，手里的歼-7模型在空中挥舞着。陈建军的声音洪亮而坚定，透过量子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房间的每个角落：“没错！爸爸就是个大傻瓜，就像你外公说的，有本事的傻瓜！但爸爸愿意做这样的傻瓜，就像邓稼先爷爷那样，为了这个星际文明，为了我们在乎的人，做一个有本事的傻瓜！”

娄晓娥站在原地，看着丈夫将儿子举得高高的，看着林思在半空中笑得眉眼弯弯，看着父子俩身上流转的量子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温暖的光茧。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量子泪腺分泌出的透明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在银河地毯上，与之前的茶水融为一体，化作一颗更大的星云状水渍。

这时，厨房里传来“滋滋”的声响，那是南门二星特有的星空莓料理在量子炉上加热的声音。星空莓是一种生长在星际陨石带上的水果，果肉鲜红多汁，带着淡淡的银河甜味，是林思最喜欢的食物。

陈建军放下儿子，一把扯掉他胸前歪歪扭扭的量子领结，笑着说：“走，咱们去吃星空莓！记住，吃星空莓就得放开了吃，不能斯斯文文的，不然就尝不到最纯粹的味道了！”

林思欢呼一声，拉着陈建军的量子手，蹦蹦跳跳地冲向厨房。量子餐桌自动展开，上面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的量子餐具，银河荷叶饼整齐地叠放在琉璃盘里，旁边是一小碗浓稠的星空莓酱，紫红色的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陈建军拿起一片银河荷叶饼，用量子勺子舀起一大勺莓酱，铺在饼上，再放上几颗新鲜的星空莓，然后熟练地卷起来。酱汁太满，顺着他的量子指缝往下淌，滴在量子餐桌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星点。

“来，林思，尝尝爸爸卷的星空莓卷！”他把卷好的荷叶饼递到儿子嘴边，林思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甜美的酱汁瞬间在口腔里爆开，沾得嘴角都是紫红色的酱渍。

“好吃！爸爸卷的最好吃！”林思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小手也拿起一片荷叶饼，学着爸爸的样子卷起来，结果莓酱洒了一身，星际迷彩服上沾满了紫红色的斑点，像缀上了一颗颗小小的星云。

娄晓娥看着丈夫和儿子在量子餐桌前争抢最后一块星空莓酱，看着陈建军故意把莓酱抹在林思的脸上，看着林思咯咯地笑着反击，将莓酱蹭到陈建军的机械脸颊上，突然想起父亲在她出嫁前说的话。

那天也是在这样的量子客厅里，父亲坐在银河檀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量子茶，语气复杂地对她说：“晓娥，你嫁的这个男人，就像他钓的星际鱼，永远活在时空的湍流里。

他有本事，能在黑洞边缘钓起别人不敢想象的星际鲸鱼；可他也愚蠢，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偏要去闯那些最危险的地方。你跟着他，以后少不了吃苦。”

当时她只是笑了笑，说：“爸，我就喜欢他这股闯劲。”可直到此刻，看着眼前这温馨又吵闹的画面，她才真正明白父亲那句话的深意。陈建军不是喜欢冒险，他只是愿意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去坚守那些别人不屑一顾的东西。

量子炉上的星空莓料理还在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香气，父子俩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温暖而治愈。娄晓娥走过去，拿起一张银河荷叶饼，小心翼翼地卷上莓酱和星空莓，递到陈建军嘴边：“尝尝我卷的，看是不是比你的好吃。”

陈建军张开嘴巴，一口咬下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还是我老婆卷的最好吃！”

林思在一旁不乐意了，撅着小嘴说：“妈妈偏心！只给爸爸卷，不给我卷！”

娄晓娥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把沾在他脸上的莓酱擦掉：“妈妈这就给我们的小英雄卷一个最大的！”

吃过饭，陈建军提议去后海的量子湖畔钓鱼。林思一听，立刻兴奋地跑去拿他的量子钓竿——那是陈建军特意为他定制的儿童版钓竿，竿身由轻质量子合金制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感应水晶，能感知水下鱼群的动向。

后海的量子夕阳正缓缓落下，将湖面染成一片金红色，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是铺满了细碎的银河金币。湖边的星际芦苇长得郁郁葱葱，细长的芦苇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几只星际白鹭从芦苇丛中飞起，洁白的翅膀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陈建军帮林思把量子鱼饵挂在鱼钩上，那是用星际蚯蚓和银河蜂蜜混合制成的，对星际鱼类有着极强的吸引力。“记住，钓鱼要有耐心，不能着急。”他蹲在儿子身边，手把手地教他握紧钓竿，调整角度，“就像做任何事情一样，只有沉下心来，才能有所收获。”

林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握着钓竿，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上的量子浮漂。陈建军坐在一旁的银河石凳上，拿出一根银河雪茄点燃，看着夕阳下儿子小小的身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娄晓娥坐在他身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机械身躯的微凉触感透过衣物传来，却让陈建军感到无比安心。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星际医院。”娄晓娥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钓鱼的儿子，“星际林氏能给你的，比这里多得多，你完全可以过得更轻松、更体面。”

陈建军吸了一口雪茄，烟雾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化作淡淡的星云：“晓娥，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量子暴雨夜吗？你站在医务室门口，说要嫁我的时候，我正在抢救一个星际流民的孩子。

那个孩子得了罕见的量子辐射病，家里穷得连最基本的治疗费用都付不起，是星际医院的公益基金承担了所有费用。我整整手术了七个小时，差点累倒在手术台上，可当我看到孩子醒来，看到他父母感激的眼神时，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转过头，看着娄晓娥的眼睛，量子瞳孔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星际林氏能给我财富和地位，能让我过上优渥的生活，可那些东西，填补不了我心里的空缺。

我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是守护这个星际文明里每一个弱小的生命。在这里，我能看到最真实的人间百态，能感受到最纯粹的喜怒哀乐，能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点什么。这种感觉，是再多的银河币也买不来的。”

娄晓娥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靠在他的肩头。她能感受到陈建军机械心脏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