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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循环里杀了我自己 第94章 执炬,赴渊

作者:君子柔玉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25-12-24 21:28:53

坐标在苏茜掌心的屏幕上幽幽闪烁,像一枚嵌入现实的黑色脓疮,将我们所有人的视线死死咬住。

废墟在我们身后绵延。焦土、断墙、尚未冷却的扭曲金属——那是暴怒最后咆哮留下的疮疤。

而我们站在疮疤边缘,前方是月光下荒芜的野地,三公里外,那座白色的旧时代观测站像巨兽的颅骨,静静伏在黑暗尽头。

没有车。没有援兵。只有我们。

景文的手还握着我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真实得让人想哭。可他掌下的脉搏——我的脉搏——跳动得紊乱而虚弱,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意识深处四股狂暴力量的撞击回响。

“饿——” 饕餮的低吼震得我齿根发酸,“那座白房子……里面有东西……陈年的、密封的、充满故事的能量……让我吃……现在就要……”

它的饥饿感如此具象,我的胃部开始抽搐,喉咙里涌上酸涩的唾液——这不是我的生理反应,是它的**正在改写我的身体信号。

(真难看。) 嫉妒的幽绿毒焰舔舐着我的意识边缘,声音甜腻如渗蜜的刀,

(连站都站不稳了?像只被雨淋透的雏鸟。可你看杨景文,他看你的时候,眼底除了心疼,是不是还有一丝……失望?他记忆里的林语馨,不该这么脆弱吧?)

“闭嘴。”我在意识里说,声音弱得自己都听不清。

“闭嘴?” 嫉妒轻笑,(我偏不。我还要说——你看苏茜,她盯着坐标的眼神多狂热啊。复活哥哥?哈。她根本不在乎那具克隆体里有没有哥哥的灵魂,她只是无法接受‘失去’本身。这种执念,和我有什么本质区别?我们都是不肯放手的丑陋怪物。)

“够了。”这次是景文在现实中开口。

他不知何时已经单膝跪在我面前,手掌从我的手腕滑到手背,轻轻握住。月光照在他侧脸,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可镜片后的眼睛却烫得惊人。

“它们在打扰你。”他说的是陈述句。

我点头,想开口,却被体内另一场爆炸打断。

“坐标!敌人!障碍物!” 暴怒的火焰轰然窜起,烧得我胸腔发烫,“统统砸碎!烧光!夷为平地!让开——让我出去——!”

与此同时,懒惰的深海低语漫上来,温柔地包裹我的脚踝:

“……三公里……好远……躺下吧……就在这里……月光很美……睡一觉……一切都会结束的……”

四种声音,四股力量,在我濒临破碎的意识牢笼里角力、撕扯、冲撞。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一张被四匹疯马向不同方向拉扯的皮,随时会裂开。

“她走不到。”苏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冰冷,客观,像在宣读验尸报告,“我的晨曦之力耗尽,背不了人。你的状态也不足以支撑她走三公里。”

景文没看她。他的视线锁在我脸上,像是在读取某种只有他能懂的信号。然后他松开我的手,转身打开了那只银色金属箱。

箱子里没有针剂,没有药剂瓶,只有一对看似普通的银色金属环,和一支造型简约、表面流转着暗蓝色纹路的柱状装置。

“我爸留下的‘共鸣桥’。”景文取出金属环,动作利落地将一只扣在我左手腕,另一只扣在他自己右手腕。金属环自动收紧,贴合皮肤,触感温凉。“原理是利用高度同步的意识波长,建立临时能量共享通道。”

他拿起那支柱状装置——现在我看清了,它顶端嵌着一枚剔透的深蓝色晶体——轻轻抵在两只腕环之间。

“可能会有点晕。”他说,然后按下了晶体旁的按钮。

没有炫目的光效,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

只有“嗡”的一声轻响,低沉,悠长,像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的共鸣。

紧接着,一股温润的、沉静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力量,沿着腕环建立的通道,从景文的手腕流向我的手腕,再缓缓漫遍我的四肢百骸。

那感觉很奇怪。

像寒冬里有人从身后替你拢紧了衣领。

像溺水时有人托住了你的后颈。

像在无尽的下坠中,突然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拽住。

“……咦?” 饕餮第一个发出困惑的呜咽,“这是什么……流进来了……暖暖的……不饿……暂时不饿了……”

它的吞噬欲像是被这股温润的力量轻轻抚平了褶皱,虽然并未消失,却不再那般抓心挠肝地尖啸。

(他在‘喂养’你?!) 嫉妒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用他自己的精神能量?!杨景文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种深层链接一旦建立,她的痛苦会反向传导给你?!她体内四个疯子撕咬牢笼的每一口,你都会感同身受!)”

“我知道。”景文在现实中平静地回答,仿佛他真的能听见嫉妒的尖叫。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呼吸却依然平稳。“所以我来了。”

“愚蠢!” 暴怒的火焰狂乱地扑向那股温润的力量,试图将它烧毁,“外来者!入侵!滚出去——!”

但景文的力量不像我的意志牢笼那样坚硬刚强。它柔韧、绵密、无孔不入。暴怒的火焰撞上去,仿佛撞进一团深海的海绵,炽烈的怒意被无声地吸收、消融、转化,变成更温吞的涟漪,反哺回我的意识。

最诡异的是懒惰的反应。那股灰白的雾气原本死气沉沉地弥漫着,此刻却像是被阳光晒暖的晨雾,慵懒地翻了个身:

“……嗯……这个暖和……可以睡……”

“共鸣稳定。”景文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腕间的蓝色波纹随着动作荡漾,“能走吗?”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时,双腿依旧发软,但那种灵魂即将被撕裂的尖锐痛楚确实减轻了。

原罪们还在牢笼里冲撞,但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温暖的毛玻璃——我看得见它们张牙舞爪的影子,听得见模糊的咆哮,却不再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粉身碎骨。

“只能维持两小时。”景文扶住我的手臂,声音很低,几乎贴着我的耳廓,“两小时内,我们必须抵达坐标点,找到解决方案。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腕间传来的、属于他的那份微微颤抖,说明了一切。

“两小时……” 林晓的绝对理性声音突然在意识中插入,一如既往地不合时宜,

“数据更新:能量共鸣已建立。杨景文的意识波长呈现高度稳定的‘守护’与‘锚定’属性,对四罪产生差异化影响:对暴怒产生‘钝化’效果,对饕餮产生‘延迟满足’效应,对嫉妒产生‘信息过滤’干扰,对懒惰产生……正向诱导?它似乎将共鸣能量场识别为‘适宜休眠环境’。这很有趣。”

“科学家你闭嘴!” 四个原罪难得地同仇敌忾。

我忍不住牵动了一下嘴角。很轻微,几乎算不上一个笑容。

但景文看见了。他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泛起一层很浅的、真实的笑意,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第一道春纹。

“走吧。”苏茜已经转身,背影在月光下瘦削得像一柄即将折断的刀,“没时间了。”

我们踏入荒草。

夜风吹过及膝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呜咽。脚下是坑洼的土路,远处工业废墟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蹲伏的巨兽。

景文走在我身侧,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随时可以扶住我,又不过分挤压我的空间。我们手腕间的蓝色波纹在黑暗中静静流淌,像一条发光的脐带。

“他在燃烧自己。” 嫉妒幽幽地说,这次声音里少了些讥讽,多了点复杂的东西,“字面意义上的。共鸣桥的本质是精神力的等价交换。

你在消耗他的‘存在感’来维持自己的‘稳定’。每走一步,他的轮廓就模糊一分。等到两小时耗尽……你说,他会剩下什么?一具空壳?还是连壳都不剩?”

“别听。”景文突然说。他明明听不见嫉妒的话,却仿佛洞悉了一切。“它在说谎。或者只说一半的真话。共鸣桥有消耗,但没它说的那么可怕。”

“你怎么知道它在说什么?”我问。

“因为你的表情。”他侧头看我,月光流过他的镜片,“每次它说特别恶毒的话,你的右边眉毛会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以前就这样,紧张或生气的时候。现在更明显了,因为你其他面部肌肉不太能动。”

我愣住。

(……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嫉妒也沉默了,半晌才嘟囔,(没意思。)

路程过半时,第一个意外出现了。

不是敌人,是景文。

他突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的汗已经不是细密,而是汇成了汗珠滚落。

“景文?”

“……没事。”他站稳,呼吸有些乱,“只是……有点晕。四个频道同时尖叫……确实挺吵的。”

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瞬间明白了。嫉妒说的“感同身受”是真的。景文通过共鸣桥,不仅在分担我的能量负荷,也在承受我意识深处四罪撕咬牢笼的噪音、疼痛和疯狂。

“看吧~” 嫉妒的声音又活了过来,带着幸灾乐祸的甜腻,“他开始疼了。这才一小时。等走到那座白房子,他还能剩下多少清醒?”

“闭嘴。” 这次是暴怒闷声低吼,“这暖流……虽然烦……但有用。他垮了,暖流就没了。我暂时……不想回到之前那种快裂开的状态。”

连暴露都在权衡利弊了。

“数据补充。” 林晓冷静地播报,“杨景文的生理指标出现波动,心率升高,血压下降。精神力输出已达到安全阈值65%。建议降低共鸣强度或缩短行程。”

“不能降低。”景文咬牙,像是在回应林晓,“降低强度,四罪的压制力会减弱,语馨撑不到终点。”

“那就休息五分钟。”苏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们,眼神复杂。她一直在前方探路,此刻折返,伸手扶住了景文的另一边手臂,“你倒了,我们谁都到不了。”

我们在荒草丛中坐下。景文靠着一段残破的水泥墩,闭着眼,胸口起伏剧烈。我坐他身边,腕间的蓝色波纹黯淡了些,但依旧顽强地流淌着。苏茜站在几步外警戒,背脊挺直,但肩膀的线条透出深重的疲惫。

小白蜷在我脚边,温暖的皮毛贴着我的小腿。它仰头看我,熔金般的眼睛里写满担忧。

寂静的旷野里,只有风声,草叶摩擦声,和我们三人粗重不一的呼吸。

然后景文睁开眼,看向我。

“语馨,”他声音很轻,“还记得大二那年,解剖学期末考前一晚吗?”

我怔住。

“我们在图书馆熬到凌晨三点,你因为记不住脊椎神经分支,气得把书摔了。”他嘴角弯起一个虚弱的弧度,“我说‘大不了挂科重修’,你瞪我说‘杨景文你闭嘴,我林语馨这辈子没挂过科’。”

记忆随着他的话语翻涌上来。那个弥漫着旧书和咖啡味的深夜,窗外是沉寂的校园,头顶是惨白的日光灯。我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笑着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后来呢?”我听见自己问。

“后来你硬是背到天亮,眼睛红得像兔子,考了九十七分。”他笑出声,咳嗽了一下,“考完出来就低血糖晕了,我背你去医务室。你在昏迷中还在嘟囔‘脊神经前支……后支……’。”

我也笑了。嘴角的肌肉很僵硬,但却是向上弯了一下。

“你看,”景文看着我那个艰难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你会笑的。只是需要一点……温暖的燃料。”

他抬起我们相连的手腕,蓝色波纹映亮他苍白的脸。

“我就是你的燃料。”他说,“烧光了,就再去找。总能找到让你一直笑下去的办法。”

苏茜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

(……真肉麻。) 嫉妒小声说,但这次,它的声音里没有了毒液。

休息了不到五分钟,景文就挣扎着站起来。“继续。时间不多了。”

我们再次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景文的话变多了。他说起大学时我们一起做的愚蠢实验,说起我父亲实验室里那些古古怪怪的仪器,说起影子第一次见面时那副“生人勿近”的臭脸,说起林晓总是面无表情地抛出爆炸性结论。

他说得断断续续,有时因为疼痛而吸气,有时因为眩晕而停顿。但声音一直很稳,像在黑暗里执拗燃烧的火把,用光与热对抗着四周涌来的寒冷与绝望。

而我体内的四罪,在持续的共鸣暖流和景文平稳的话语声中,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不是驯服,而是某种疲惫的、观望的状态。连最暴躁的暴怒,都只是偶尔闷吼一声,不再疯狂冲撞。

它们也在观察。观察这个燃烧自己为宿主引路的男人,观察这条通往未知坐标的路,观察这个它们被迫栖身的“房子”之外,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

终于,那座白色的观测站出现在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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