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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狱桃花劫 第24章 泥泞中的新生

作者:爱笑的香椿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2-24 20:46:59

“守兔——!!!躲开——!!!上面塌了——!!!!”

栓柱那声变了调的、带着巨大惊恐的狂吼,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刚刚获救的莲花的耳朵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冰冷泥地上爬起来,浑身的血液“唰”一下全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

什么?!塌了?!

她猛地扭头,惊恐地看向那个刚刚把自己拖出来的、狭窄的缝隙口。就在几秒钟前,她还被那根粗糙的麻绳拽着,从那里挣扎出来,看到了灰蒙蒙却无比珍贵的天空。而现在——

“轰隆——!!哗啦啦——!!!”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底怪兽咆哮的巨响,伴随着无数碎石、泥土和断木疯狂滚落的噪音,猛地从那缝隙口上方爆发出来!那声音如此巨大,震得她身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一股巨大的、带着浓重土腥味的烟尘,如同火山喷发般,猛地从那个狭窄的缝隙口喷涌而出!瞬间弥漫开来,呛得洞口附近的几个人剧烈咳嗽起来。

缝隙口……几乎看不见了!

“守兔哥——!!!”莲花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比她在洞里喊救命时还要凄厉绝望百倍!她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地朝着那个被烟尘笼罩的洞口爬去,完全不顾地上尖锐的碎石划破了她的手掌和膝盖。

“守兔!!”栓柱也疯了!他刚才正和另外两个赶来的汉子,合力把莲花拖上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莲花爬出来的那个缝隙上方,一大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山体,因为之前的暴雨和刚刚救援时的震动,彻底失去了支撑,轰然塌陷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无数泥石流裹挟着巨石,像一头发狂的巨兽,咆哮着砸向那个小小的缝隙口!那一瞬间,栓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句警告。

但……来得及吗?守兔还在下面啊!刚刚救了莲花,他自己还没来得及上来啊!

“快!快救人!!”栓柱眼睛瞬间就红了,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朝着身边几个同样被变故惊呆的汉子吼道,“二牛!柱子!抄家伙!快挖开!!”他自己更是第一个扑到了那堆还在簌簌往下掉碎石泥土的塌方体前,扔掉手里原本用来拉绳子的粗木棍,直接用双手疯狂地刨挖起来!坚硬的石块和湿冷的泥土磨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混着泥浆,他也浑然不觉。

二牛和柱子也反应过来了,抄起带来的铁锹和撬棍,跟着栓柱扑了上去,拼命地挖、撬!铁锹砸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锵锵”声,火星四溅。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挖开!快点挖开!守兔还在下面!

莲花也冲到了塌方体前,加入了用手刨挖的队伍。她的双手刚刚在洞里就冻得麻木,此刻又被尖锐的石块划开一道道口子,钻心的疼,但她完全感觉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李守兔最后仰望着她被拉上去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急切,有疲惫,还有……还有她不敢深想的东西!

“守兔哥!你听见没有!答应我一声啊!”莲花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扒拉着面前的泥土石块,指甲盖翻开了,鲜血淋漓,她也顾不上了。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着她的心脏。刚刚燃起的生的希望,难道就要这样被彻底碾碎?而且是为了让她先上来?

“守兔!兄弟!挺住!我们来了!”栓柱的声音嘶哑着,带着哭腔,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每一次铁锹铲下去,他的心都揪紧一分。这塌方的土石有多厚?砸下去的力量有多大?守兔……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他不敢想,只能用更疯狂的挖掘来对抗这噬心的恐惧。

刘大娘已经被抬到稍远一点相对安全的地方,裹着乡亲们带来的破棉被,哆哆嗦嗦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浑浊的眼泪不停地流。张婶则被安置在一边,一个略懂草药的老人正掐着她的人中,试图让她恢复一点意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洞口救援的人心上。塌方下来的土石比想象中要多,混杂着巨大的石块,挖掘进展艰难。烟尘渐渐散去一些,但那个曾经通向生的缝隙口,已经被彻底掩埋,只留下一个令人绝望的土石斜坡。

莲花的嗓子已经哭喊得完全嘶哑,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剩下绝望的呜咽。她手上的血混着泥水,动作也越来越慢,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本能还在驱使着她扒拉泥土。

“不行!这样太慢了!”栓柱猛地停下动作,他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泥浆和汗水,眼睛布满血丝。他看了看还在拼命挖掘的二牛和柱子,又看了看几乎虚脱的莲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一块冰冷的石头上,手背顿时皮开肉绽。

“柱子!你快跑回村!把所有能动的男人都叫来!带上更多的家伙!绳子!木板!什么都行!快!!”栓柱几乎是吼出来的。

柱子愣了一下,立刻应声:“哎!好!我这就去!”他扔下撬棍,转身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坡,消失在雨雾蒙蒙的山林里。

“二牛!你力气大,跟我一起,先把这些大块的石头挪开!小心点,别引起二次塌方!”栓柱指挥着,再次扑向一块半人高的巨石。

二牛应了一声,两人合力,用撬棍和肩膀,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挪动那些沉重的障碍物。每一次发力,肌肉都绷紧到极限,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莲花看着他们,想帮忙,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极度的恐惧、寒冷和体力透支让她浑身发抖。她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望着那堆掩埋了李守兔的土石,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黑暗中的纠缠,他那滚烫的呼吸,有力的臂膀;闪过刚才在洞里,他粗暴却不容置疑地将绳索绑在她腰间,推她先走;闪过他最后仰望着她的那双眼睛……

“守兔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她喃喃着,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如果他就这样没了……她不敢想象。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冰冷,攫住了她的心脏。

就在绝望几乎要将洞口所有人吞噬的时候——

“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咳嗽声,竟然从那堆塌方的土石深处,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

这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但在死寂和绝望笼罩的洞口,却无异于一道惊雷!

“停!停手!!”栓柱猛地低吼一声,阻止了二牛的动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咳咳……栓……栓柱……”

声音又响起来了!虽然沙哑微弱,断断续续,但确确实实是李守兔的声音!他还活着!

“守兔!!!”莲花像被电流击中,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扑到土石堆前,不顾一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守兔哥!是你吗?!你怎么样?!回答我啊!!”

“守兔!兄弟!你听见了吗?!说话!!”栓柱也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巨大的狂喜和后怕。

“……在……我在……底下……”李守兔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压抑的痛苦喘息,但每一个字都像天籁,“……塌……塌下来……压……压住了……腿……动不了……闷……”

他还活着!虽然被埋住了,腿可能被压住了,呼吸也困难,但他还活着!

这个消息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希望!

“太好了!太好了!守兔还活着!”二牛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守兔哥!你别怕!我们马上救你出来!坚持住!!”莲花对着土石缝隙大声喊着,眼泪流得更凶,但这次是喜极而泣!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守兔!你听着!省点力气!别说话了!保持清醒!我们马上就能挖到你!”栓柱迅速冷静下来,重新指挥,“二牛!快!声音是从这边传出来的!往这边挖!小心点!别碰到支撑的石头!莲花,你往旁边站站,别被落石伤到!”

知道了李守兔还活着,并且大致确定了位置,救援有了明确的目标。栓柱和二牛的动作变得更加精准和急切。他们避开可能引发更大塌方的危险点,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较大的石块,用铁锹快速铲走松散的泥土。

莲花帮不上大忙,就在旁边焦急地看着,每当铲出一块石头,她的心就揪紧一下,生怕看到下面有血迹。她不停地对着缝隙说话:“守兔哥,栓柱哥他们在挖了!很快就能见到你了!你坚持住!想想……想想你家里的地还没种完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让他保持清醒。

挖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随着表层的土石被清理开,里面的情况也渐渐显露出来。塌方并没有完全堵死整个空间,几块巨大的石头歪斜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不规则的三角形空隙。正是这个小小的“避难所”,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李守兔的命!

“看到了!看到衣服了!”二牛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

栓柱和莲花赶紧凑过去。透过石块的缝隙,在昏暗中,果然看到了一抹深蓝色的布料——正是李守兔身上那件破旧的工装外套!

“守兔!我们看见你了!就在你旁边了!”栓柱大声喊道。

“……嗯……”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带着痛苦。

“别怕!我们马上挪开这块石头!”栓柱观察了一下,指着压在李守兔上方最大的一块石板,“二牛,来!撬棍给我!你扶稳这边!”

两人小心翼翼地配合着。栓柱将撬棍深深插入石板边缘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二牛则死死顶住石板的另一侧,防止它突然滑落。

“嘿——哟!”栓柱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用力的低吼。

沉重的石板终于发出“嘎吱”一声,被撬动了一丝缝隙!

“莲花!快!看准机会!把下面的小碎石扒拉开!”栓柱吼道。

莲花立刻扑上去,双手飞快地扒开随着石板撬动而滚落下来的碎石和泥土。她的手指早已血肉模糊,但此刻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随着石板一点点被撬开,空隙越来越大。终于,李守兔的身影清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他整个人蜷缩在那个狭小的三角形空间底部,浑身被厚厚的泥浆包裹,几乎看不出人形。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腿!一块不算太大但棱角分明的石头,正死死地压在他的小腿上!鲜血混着泥水,从他腿下洇开一片暗红。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和泥污,双眼紧闭,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守兔哥!”莲花看到那刺目的鲜血和压着的石头,心都要碎了。

“快!二牛!一起!把这块石头搬开!小心他的腿!”栓柱看到李守兔的惨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搬开了压在李守兔小腿上的那块石头。

“呃啊……”石头移开的瞬间,李守兔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睛也猛地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而痛苦。

“守兔!醒醒!看着我!”栓柱赶紧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莲花也凑过去,看着李守兔腿上那血肉模糊、甚至有些变形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守兔哥……腿……你的腿……”

李守兔似乎被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一些,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了栓柱焦急的脸,也看到了莲花满是泪水和泥污的脸。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别说话!省力气!”栓柱立刻阻止他,快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腿被砸得不轻,骨头可能断了。其他地方怎么样?能动吗?”

李守兔微微动了动没受伤的左腿和胳膊,艰难地点了点头,表示躯干和另一条腿还好。

“万幸!”栓柱松了口气,“二牛,快!把带来的绳子铺开!莲花,帮忙,小心点,把他抬到绳子上,做成担架!必须尽快把他弄上去送医!这腿拖不得!”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莲花忍着巨大的心痛和手伤,和二牛一起,小心翼翼地避开李守兔受伤的右腿,托着他的肩膀和腰部。栓柱则托着他的腿弯。三人合力,极其缓慢地将李守兔从那狭窄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空间里移了出来,轻轻放到了铺在地上的粗麻绳上。

“呃……”每一次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李守兔死死咬着牙关,额头上的冷汗像小溪一样往下淌,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忍一忍!兄弟!马上就好!”栓柱一边安慰,一边和二牛迅速用绳子在李守兔身下穿过,熟练地打结,做成一个简易但还算牢固的担架。

这时,山下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是柱子带着村里的男人们赶来了!他们扛着更多的铁锹、镐头,还有门板和粗壮的竹竿,显然是准备得更充分了。

“栓柱哥!人来了!”柱子气喘吁吁地跑在最前面。

“来得正好!”栓柱看到援兵,精神一振,“快!搭把手!用门板和竹竿,把这个担架固定好!四个人一组,轮换着抬!要稳!要快!守兔的腿伤得很重,不能颠簸!”

赶来的汉子们看到李守兔浑身是血泥、右腿明显变形的惨状,都倒吸一口凉气,但没人多问,立刻按照栓柱的指挥行动起来。有人拿来干净点的布条(其实是撕破的衣服),在栓柱的指导下,尽量小心地给李守兔受伤的小腿做了简单的捆扎固定,希望能减少移动时的痛苦和二次伤害。

很快,一个由门板、竹竿和绳索组成的更稳固的担架做好了。四个最强壮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将李守兔连同身下的绳子担架,一起抬到了门板担架上,再用绳索牢牢固定好。

“走!下山!去镇上卫生所!”栓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大声下令。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手鲜血淋漓的莲花,“莲花嫂子,你……还能走吗?”

莲花看着担架上昏迷过去的李守兔,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挣扎着站起来,尽管双腿发软,浑身剧痛,但她一定要跟着!她要亲眼看着他安全!

“好!柱子,你扶着点莲花嫂子!其他人,跟我抬稳了!下山小心路滑!”栓柱指挥若定。

一行人抬着李守兔,搀扶着虚弱不堪的莲花,后面还有人背着依旧昏迷的张婶和瑟瑟发抖的刘大娘,艰难地踏上了下山的路。

雨虽然小了些,但山路依旧泥泞湿滑。抬着担架的人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既要保持担架平稳,又要防止脚下打滑。李守兔在颠簸中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都让旁边紧跟着的莲花心头一紧。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看着他那条被简单包扎却依然渗血的腿,巨大的恐惧和心痛几乎让她窒息。她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倒下。

下山的路仿佛没有尽头。终于,在众人精疲力竭之时,他们看到了山脚下村子的轮廓,也看到了村口聚集的更多乡亲。有人提前跑回来报了信。

“回来了!回来了!!”

“守兔怎么样?!”

“莲花!刘大娘!张婶!”

焦急的呼喊声瞬间响成一片。女人们涌上来,接过被背下来的刘大娘和张婶。几个汉子立刻替换下已经累得快虚脱的抬担架的人。

“栓柱!守兔他……”王屠户挤到前面,看着担架上李守兔的惨状,脸色凝重。

“腿被砸断了,流了很多血,人昏过去了!必须立刻送镇卫生所!”栓柱喘着粗气,语速飞快,“支书,快!套车!用村里那匹最稳的老马!铺上厚厚的稻草!要快!”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治保主任李运货也知道情况危急,立刻转身去张罗。

很快,一辆铺了厚厚稻草和破棉絮的平板马车被拉到了村口。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李守兔抬上了马车。翠花也挤了过来 看着浑身是泥的李守兔,哭了,铁蛋也哭了。翠花不顾别人的劝阻,爬上了车,坐在李守兔身边,紧紧握住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冰冷僵硬的手。她要守着他!翠花对莲花说,李花昨天找你们,孙壮也外出一夜。刚找到。莲花听了,知道自己的角色,是傻子孙壮的媳妇。翠花安排好铁蛋在家。

栓柱跳上了车辕,亲自赶车。“驾!”他甩动鞭子,老马拉着沉重的马车,在泥泞的土路上,朝着十几里外的镇子,艰难地奔跑起来。二牛和柱子也骑着自行车,跟在马车后面,以防万一。

马车颠簸得厉害。每一次颠簸,昏迷中的李守兔都会痛苦地蹙紧眉头,发出模糊的呻吟。翠花的心也跟着一次次揪紧。她不停地用袖子擦拭他脸上的泥污和冷汗,看着他惨白的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落。

“兔爷……你一定要挺住……你答应我……一定要挺住……”她伏在他耳边,声音哽咽地低语着,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他。

栓柱把鞭子甩得啪啪响,恨不得马车能飞起来。他心里也焦急万分,守兔的伤耽误不起!他一边赶车,一边不时回头看看车厢里。看到翠花紧紧握着守兔的手,那副失魂落魄又无比执拗的样子,栓柱心里叹了口气。昨天那场闹剧,还有洞里发生的事……唉,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救命要紧!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马车终于冲进了镇卫生所那简陋的院子。

“医生!快!救命啊!!”栓柱跳下车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卫生所的值班医生和护士被惊动了,跑出来一看李守兔的伤势,脸色都变了。

“快!抬进来!抢救室!”医生果断下令。

又是一阵忙乱。李守兔被迅速抬进了抢救室。翠花也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住了:“家属在外面等!”

“我……”翠花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腿一软,差点摔倒。栓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翠花,别急!医生会救他的!我们去外面等着!”栓柱把她扶到走廊冰冷的长椅上坐下。

翠花坐在那里,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被泥浆的双脚,又想起李守兔被抬进去时毫无生气的样子,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她甚至不敢去想,万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和弟弟咋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是煎熬。栓柱在走廊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二牛和柱子也赶到了,蹲在门口,沉默地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惫。

“医生!他怎么样?!”栓柱和翠花几乎同时冲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命暂时保住了。”

这句话像一道赦令,让翠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一些,腿一软,幸好栓柱扶住了。

“但是,”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右小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伤势非常严重。失血过多,还有严重的内脏震荡迹象。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只能做初步的清创、止血和固定。必须尽快转到县医院去!那里有更好的设备和骨科医生!拖久了,这条腿……恐怕保不住!”

保不住腿?!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翠花的头上!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守兔哥那么能干的一个汉子,要是没了腿……她不敢想象那后果!

“县医院!好!我们马上去县医院!”栓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做出决定。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保腿要紧!

“医生,麻烦您先给他处理好,稳定一下!我们这就去想办法弄车!”栓柱对医生说完,立刻转头对二牛和柱子说,“柱子,你立刻去镇上的运输队问问!看有没有去县里的车!不管花多少钱,雇也要雇一辆!二牛,你回村!找李运货和莲花!把情况说明白,看村里能不能凑点钱!快!分头行动!”

柱子应了一声,刚要拔腿就跑。听到说要钱,翠花也知道没有钱,如果回去凑钱不知道啥时候。她对栓主说,先别回去,我打个电话,说完,她拿起李守兔的电话拨了出去,过了好一会,电话才响。“李守兔,啥事?”“姚娜姐,兔爷为了救人被砸了,乡里医院不能治。需要到区里。”此时姚娜正在参加市司法局社区矫正的检查。听到如此,对翠花说,在那别动,我这就过去拉他去市直医院。

翠花给大家说了情况,大家紧张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气。翠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器械碰撞声,心如刀绞。兔爷,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你的腿,为了……为了我们……

她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决堤。这短短一天一夜的经历,从绝望的深谷到获救的狂喜,再到此刻面临可能残疾的恐惧,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而这场噩梦的中心,那个沉默寡言却一次次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男人,此刻正躺在里面,为了救别人,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未知的命运。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虽然中间隔着辈分,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但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他不能有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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