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刻,天光未亮,寒气重得能冻掉鼻子尖。林忠几乎是一夜未眠,缩在自己那铺漏风的小床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跟鬼哭似的,心里反复琢磨:“殿下让卯时叫他,可这时候天还黑得跟墨汁似的,殿下身子弱,要是冻着了可咋整?要不…… 用温水叫醒?不行不行,上次三皇子的人泼冷水差点出人命,老奴可不敢冒这险!”?
他轻手轻脚挪到萧辰床边,刚要压低声音喊 “殿下”,却见床上的人 “唰” 地睁开眼,眼神清明得跟刚喝完浓茶似的,半点睡意没有 —— 萧辰内心吐槽:“以前执行夜袭任务,凌晨三点起都跟玩似的,现在卯时起床,感觉跟睡了个懒觉似的。”?
“殿下,卯时了。” 林忠压下心头的 “见鬼了” 之感,低声道。?
“嗯。” 萧辰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稳得很。他用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动作比昨天顺畅了点,但依旧慢得像按了慢放键,每动一下都能听见骨头 “咯吱” 响 —— 萧辰:“这身体跟生锈的零件似的,当年我从三楼跳下来都没这么费劲。”?
他拒绝了林忠伸手搀扶的动作,自己挪到床边,双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寒颤:“嘶 —— 这地面比我当年在北极圈踩的冰面还凉!” 扶着墙站稳后,他开始了 “晨练”:极其缓慢地绕着屋子踱步,配合着微不可察的肌肉收缩,活像个刚学会走路的 toddler(幼儿)。没走两圈,额头上就渗出了细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跟跑了八百米似的。?
林忠在一旁看得揪心,又不敢打扰,默默端出昨晚准备好的野菜粥 —— 这粥比昨天稠厚,还飘着几片翠绿的荠菜。“殿下,这是老奴天没亮去东北角宫墙根挖的,挖的时候差点摔进泥坑,还把狗尾巴草当野菜薅了两把,后来挑了半天才挑出这些能吃的……”?
萧辰停下脚步,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又看了看粥里实实在在的米粒和野菜,抬眼看向林忠。林忠搓着手,有点局促:“殿下您凑合吃,老奴下次一定挖更嫩的……”?
“很好。” 萧辰打断他,拿起勺子小口喝起来 —— 每一口都珍惜得很,毕竟这是用林忠 “摔泥坑风险” 换来的粮食。他吃得飞快,最后甚至把碗沿刮得干干净净,连沾着的粥粒都没放过。林忠看着空碗,眼里冒光:“殿下能吃就好!老奴以后天天去挖!”?
萧辰擦了擦嘴,心里补充:“前提是别把自己摔进泥坑,也别再薅狗尾巴草了。”
早餐后,萧辰开始琢磨 “武器装备”—— 毕竟在这皇宫里,没点防身的玩意儿,跟裸奔没区别。“林伯,芷兰轩里有废弃的铁器不?比如旧剪刀、断锁头,哪怕是生锈的边角料都行。”?
林忠眨巴着眼想了半天:“铁器…… 宫里管得严,咱们这儿就剩库房角落那堆破钉子,还有个锈得跟废铁似的柴刀头,断了柄,老奴没舍得烧火。” 他说着,颠颠地跑去库房,没多久抱着一堆 “废品” 回来:红锈裹满的钉子、刀刃崩口的柴刀头,看着比萧辰的身体还 “破败”。?
萧辰拿起柴刀头,用手指刮了刮锈迹,心里盘算:“磨磨还能用,至少比赤手空拳强。” 他又吩咐:“再找些拇指粗的硬木,还有结实的麻绳。” 林忠应着,后院那棵枯死的歪脖子树正好合用,麻绳则是他压箱底的 “宝贝”—— 当年捆行李剩下的,虽然旧得发脆,但还算结实。?
接下来的时间,芷兰轩成了 “手工工坊”。萧辰坐在窗边,借着微弱天光,用一块硬石头磨钉子,锈屑掉了一地,手指很快沾得黑乎乎的。林忠则按照萧辰的指示,尝试做弹弓叉:他拿着树枝比划半天,要么把分叉砍歪了,要么绑麻绳时缠成了死结,急得满头大汗。?
“殿下,这绳…… 绳子总滑,要不您来?” 林忠举着歪歪扭扭的弹弓叉,一脸委屈。萧辰抬头看了眼,差点笑出声 —— 那弹弓叉的分叉一个长一个短,麻绳还缠成了 “蜘蛛网”,活像个抽象艺术品。“你把树枝先固定好,麻绳绕三圈再打结,别跟缠粽子似的。” 萧辰手把手教他,心里吐槽:“林伯这手工,比队里最手残的新兵还离谱,当年那新兵至少能把弹弓绑对称。”?
磨钉子时,萧辰发现林忠总偷偷看他,还把自己碗里的野菜往他碗里拨 —— 早上那碗粥,林忠只喝了小半碗,剩下的全给了萧辰。“你自己也吃,不然下次挖野菜没力气摔进泥坑,没人救你。” 萧辰道。林忠嘴硬:“老奴不饿!殿下正长身体,得多吃!” 萧辰没戳破,只是默默把磨好的一根短钉塞给他:“拿着,万一遇到野狗,还能当个防身的。”
下午,萧辰正试着把磨好的铁片装到木架上,院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比上次王公公来还横 ——“哐当” 一声,本就不结实的院门被人踹开,差点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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