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规矩摸得门清,模拟演练也练到膝盖发红,可一提到 “寿礼”,芷兰轩的正堂里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 萧辰和林忠对着地上那堆 “候选品”,活像俩面对难题的学生,半天没敢吭声。?
地上的东西说出来都寒酸:半旧的紫檀小案几,边角磕得掉了漆,摸着手感都糙;一套文房四宝惨不忍睹,笔杆开裂、笔头秃得像扫帚,墨锭碎成了三块,砚台角落还有道裂痕,倒过来能漏墨;几匹灰扑扑的棉布,是内务府发的最低份例,林忠试过,做里衣都磨皮肤,更别说做外衫;还有几件原主的旧玉雕,褪色得看不出原来的花纹,其中一个小兔子还缺了只耳朵;最离谱的是幅泛黄字画,落款是个没人听过的名字,画的山水歪歪扭扭,跟孩子涂鸦似的。?
“殿下……” 林忠蹲在地上,拿起那只缺耳玉兔,手都在抖,“老奴把库房翻了三遍,就找出这些能看的…… 这要是拿去当寿礼,跟拿块石头砸陛下似的,不被砍头也得被打入冷宫啊!” 他越说越急,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二皇子送珍奇异兽,三皇子送海外奇珍,太子送古画,咱们…… 咱们这堆破烂,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萧辰倒没觉得失望,反而蹲下来,拿起那裂了缝的砚台,用手指蹭了蹭砚台边缘的墨渍。“林伯,咱们本来就比不过富贵,也没必要比。” 他把砚台放回原处,语气平静,“皇帝见多了奇珍异宝,说不定早就看腻了。咱们要是送个不一样的,反而能让他记住。”?
“不一样?” 林忠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堆东西,“这哪是不一样,这是差得离谱啊!送砚台?笔都秃了;送棉布?跟送抹布似的;送这幅画?陛下要是懂画,能把咱们骂哭!” 他说着,还拿起字画抖了抖,掉下来一层灰,呛得他直咳嗽。?
萧辰没接话,绕着那堆东西走了两圈,目光突然停在墙角 —— 那里堆着他擦汗用的旧棉布,洗得发白却很干净,旁边还有捆晒干的艾草和安神草药,是之前采来调理身体剩下的。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跟部队执行任务时突然想到破局办法似的,眼睛瞬间亮了。?
“林伯,咱们自己做寿礼!” 萧辰指着那些旧布和草药,语气肯定。?
“自己做?” 林忠愣了,“做啥?做个布娃娃?还是做个草编篮子?那更寒酸啊!” 他以为萧辰急糊涂了,赶紧劝,“殿下,咱们再想想办法,老奴去跟浣衣局的张嬷嬷借点钱,买方好砚台也行啊!”?
“不用借钱。” 萧辰拿起一块旧棉布,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咱们做个药枕。用这些旧布缝枕套,里面填艾草和安神草药。艾草能驱邪避疫,草药能助眠,送给陛下,祝他龙体安康、夜夜好眠,寓意多好。”?
林忠听得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药枕?给皇帝送药枕?那不是宫里嬷嬷们用的东西吗?陛下要是觉得咱们糊弄他,咋办?” 他觉得这主意比送破烂还离谱,差点当场跪下劝萧辰三思。?
萧辰笑着解释:“正因为是嬷嬷们用的,才显得特别。陛下见惯了金银珠宝,突然收到个实用又用心的药枕,反而会觉得咱们真诚。而且,咱们用旧布做枕套,正好体现咱们‘清贫’,让陛下知道咱们没乱花钱,符合节俭的美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个关键 —— 咱们在枕套内侧,用红丝线绣‘万寿无疆’四个字,绣在里面,外面看不出来,用手能摸到。”?
“绣在里面?” 林忠更懵了,“这是为啥?陛下又看不到。”?
“这叫‘隐藏心意’。” 萧辰耐心解释,“明面上,咱们送的是寒酸药枕,别人笑咱们,咱们不反驳;等合适的时候,咱们暗示陛下,枕头里面有惊喜,他一摸,摸到‘万寿无疆’,肯定会觉得咱们用心良苦,比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强多了。”?
林忠这才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喊:“妙啊!殿下这主意太妙了!明着是寒酸,暗着是心意,陛下肯定能明白!老奴这就去办!” 他瞬间来了劲,把旧布和草药抱起来,跟抱着宝贝似的,“枕套老奴去找浣衣局的李嬷嬷做,她手艺好,嘴还严;草药老奴亲自挑,保证干净干燥;那四个字,老奴盯着她绣,绝不让第二个人知道!”?
“等等。” 萧辰叫住他,指着那些旧布,“选最干净的几块,不用缝太复杂的花纹,简单大方就行,针脚要密,别露线头。草药别捣成粉,捣成碎末就行,保持蓬松,枕着舒服。” 他怕林忠犯迷糊,特意叮嘱,“还有,别跟李嬷嬷说这是给陛下的寿礼,就说是咱们自己用的,免得她嘴不严,走漏了消息。”?
“老奴记住了!” 林忠使劲点头,抱着东西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又折回来,拿起那几块棉布抖了抖,确认没灰,才匆匆离开,衣角还沾着根艾草,跟插了根小旗子似的。?
萧辰看着林忠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 这老太监刚才还愁眉苦脸,现在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走到墙角,拿起一根艾草,闻了闻,艾草的清香让他精神一振。这药枕虽然寒酸,却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寿礼 —— 低调、务实、有心意,还能为后续的请命铺路,简直是 “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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