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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二十分，指挥中心的灯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江晚盯着主屏幕上的进度条，绿色轨迹稳定前移，新的材料进场时间已经排进系统日程。她伸手端起桌角的水杯，茶渍还在杯底留着一圈印子，她没在意，只是放下杯子时顺手在平板上点了确认。
共享文档同步更新。
不到半分钟，消息提示音响起。陆子昂的名字出现在协作栏里，他上传了一份补充方案，标注了质检窗口的备用通道安排，并提前联系法务组准备了合同模板。消息框里只写了一行字：“第二批材料进场时，预留双倍质检时间，我已协调好。”
江晚看了两秒，指尖轻敲桌面一下，然后在原计划后打了个对勾，在下方加了一句：“明早九点例会，我们联合汇报。”
她没有多说，也没有发语音。但她知道他会懂。
陆子昂确实懂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五分，他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拿着打印好的流程图，文件边缘有些微折痕，显然是反复翻看过。他走进去的时候，项目观察员刚坐下，神情严肃。
会议开始后，观察员直接开口：“更换三大供应商，短期内成本波动明显。我们需要一份完整的预算重审报告，否则无法继续推进审批。”
江晚没立刻回应。她看向陆子昂。
他点头起身，打开投影，先从财务角度拆解支出结构。“目前的成本上升集中在运输和临时调度，但长期来看，新供应商的报价比赵家扶持的那三家平均低百分之七点三。”他说完，调出三份对比表，“而且资质更稳，违约风险更低。”
观察员皱眉：“短期失控也可能导致资金链断裂。”
“不会。”陆子昂接得很快，“我已经把付款周期拆成三段，首期只付百分之二十，等材料进场验收后再走后续流程。压力不会一次性压到账面。”
他说完，坐回位置。
江晚紧接着接话。她调出数据模型，展示未来六周的成本回落曲线。“根据现有节奏，第四周开始就能回正。而且施工效率提升后，人工和管理成本会同步下降。”她说得很稳，每一条数据都清晰对应节点。
两人一前一后，像是提前排练过，但其实没有。他们之间只有一次眼神交汇，就完成了交接。
会议结束后，团队成员陆续离开。有人低声议论：“这配合也太顺了。”
另一人笑：“讲真，他们现在说话都不用说完，剩下一半对方自己补上了。”
江晚听见了，没回头。她收拾平板，准备回指挥台。
中午十二点，她去茶水间冲咖啡。走廊上迎面走来陆子昂，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的纸张。他走近后递过来：“你昨晚提的动线优化，我已经让工程组改了施工顺序，能省两天工期。”
江晚接过看了一眼。图纸上的调整和她想的一样，甚至细节处理得更细。
她抬头问：“你没等我确认就推下去了？”
“不用。”他说，“你说的，基本都没错。”
两人停在原地，对视片刻，同时笑了。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低声说：“下次别擅自做主。”
他笑着摇头：“可我们本来就想一块儿去了。”
江晚没再说话，端着咖啡往回走。回到指挥中心，她把图纸放在桌角，打开监控界面。第一批合规材料正在进厂，门禁系统自动识别车牌，放行通过。
系统提示音响起：【材料批次已录入，质检程序启动】
她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明日汇报要用的最终版文件。页面刚加载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陆子昂的消息：“下午两点，工程部开会，你要来吗？”
她回：“去。”
发送成功后，她把手机扣在桌上，目光落在主屏的进度条上。数字跳动，稳步上升。
指挥中心的灯一直亮着。
下午一点五十八分，江晚起身拿外套。她走出办公室时，看到陆子昂已经在电梯口等着，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了一点，但精神很好。
电梯门开，两人一起走进去。
陆子昂按下B2键，随口问：“待会要是工程组有异议，你是压还是让？”
江晚看着楼层数字下降，说：“看情况。该让的让，该压的，我不手软。”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侧头看她一眼，“所以我也准备了两套方案。”
电梯到达地下二层，门缓缓打开。
外面站着几个穿工装的技术人员，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让开一条路。
江晚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陆子昂跟在她半步之后，手里捏着文件夹。
工程部会议室的门开着，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看到他们一起进来，原本嘈杂的声音安静下来。
江晚径直走到主位，放下平板。陆子昂则站到投影旁，主动打开PPT。
第一个议题是施工顺序调整。刚开口，就有工程师提出质疑：“这个改动会影响焊接精度，万一后期返工，损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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