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天还未亮。
沈青崖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青崖阁据点的庭院中。他穿着一品国公的朝服,绯红锦袍上绣着麒麟补子,腰悬玉带,头戴七梁冠。肩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剑,在晨光熹微中闪着寒芒。
萧望舒为他整理着衣冠,手指微微颤抖。她今日不能随他进宫,只能在宫外等候消息。
“别担心。”沈青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那指尖的冰凉,“白鹤会带影卫守在殿外,宫中也已经布置妥当。只要我们按计划行事,不会有问题的。”
“我知道。”萧望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只是……陈世安在朝中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我怕他还有后手。”
“他有后手,我也有准备。”沈青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你看这个。”
玉佩是萧望舒母亲留下的那枚,通体羊脂白玉,雕着精美的云龙纹。在晨光下,玉佩边缘隐隐透出淡金色的纹路,勾勒出一个繁复的图案。
“这是什么?”萧望舒疑惑地问。
“昨晚我又仔细研究了这枚玉佩。”沈青崖低声道,“发现它不仅是玉玺的线索,本身也隐藏着秘密。你看这些纹路,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密文。我用你母亲信中提到的方法解读,得到了一个地名——‘云台山紫霄洞’。”
“云台山在江南。”萧望舒想起母亲信中的话,“母亲说前朝玉玺可能藏在几个地方,这应该是其中之一。”
“对。”沈青崖点头,“但更重要的是,我在这枚玉佩上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标记——一朵六瓣梅花,和我们在死士身上找到的铜钱印记一模一样。”
萧望舒脸色一变:“你是说……”
“这枚玉佩,可能曾经是烛龙的信物。”沈青崖沉声道,“你母亲或许曾经接触过烛龙,但最终选择了远离。她把玉佩留给你,既是线索,也是警示。”
他将玉佩小心收好:“今天在殿上,这枚玉佩可能会是关键证据。陈世安若矢口否认,我就拿出这个,看他如何解释为何烛龙的信物会在我手中。”
晨钟响起,宫城方向传来悠长的钟声。这是五更的钟声,意味着朝会即将开始。
“该出发了。”沈青崖最后看了一眼萧望舒,“等我回来。”
“一定。”萧望舒眼中含泪,却强忍着没有流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青崖轻吻她的额头,转身大步走出庭院。夜枭已经备好马车,在门外等候。
“国公爷,白鹤统领已经在宫门外等候。”夜枭低声道,“他传来消息,影九今天告假,没有当值。但影卫中还有几个可疑人员,他已经派人暗中监视。”
“做得好。”沈青崖登上马车,“进宫后,你带人守在宫门外,随时准备接应。”
“是!”
马车在晨曦中驶向宫城。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苏醒,早起的商贩已经摆出摊位,炊烟袅袅升起。这一切看似平常,但沈青崖知道,今日之后,京城的格局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宫门外,白鹤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他今日穿着影卫统领的官服,黑衣黑甲,腰佩长剑,身后站着二十名精锐影卫。
“沈国公。”白鹤迎上来,神色凝重,“陛下已经在乾元殿等候。我按您的吩咐,提前将部分证据呈给了陛下。陛下震怒,但同意按计划行事。”
“陈世安呢?”沈青崖问。
“刚刚进宫,正在文华殿等候召见。”白鹤道,“今天参加朝会的还有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以及几位内阁大学士。都是朝中重臣,陈世安的门生故吏不在少数。”
沈青崖点头:“这样更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他就算想狡辩也难。白统领,殿外的布置如何?”
“影卫已经控制了乾元殿四周的要道。”白鹤道,“殿内有八名影卫混在侍卫中,一旦有变,可以立即护驾。另外,我已经派人盯着陈世安府上,防止他狗急跳墙。”
“考虑周全。”沈青崖赞道,“那我们这就进宫。”
两人穿过宫门,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宫道向乾元殿走去。清晨的皇宫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宫人低头匆匆走过,侍卫持戟肃立,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沈青崖能感觉到,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乾元殿是大晏皇帝举行朝会、接见重臣的正殿。殿高九丈,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重檐庑殿顶,气势恢宏。殿前有丹陛三层,汉白玉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纹饰。
沈青崖到达时,殿门尚未开启。已经有几位大臣在殿外等候,见到沈青崖,纷纷上前见礼。
“沈国公北境凯旋,实乃国家之幸啊!”兵部尚书李维首先开口。他是个五十多岁的武将出身,说话直来直去。
“李尚书过奖了。”沈青崖还礼,“北境将士用命,青崖不敢居功。”
礼部侍郎赵文渊也走过来,笑容可掬:“国公爷此番回京,定有要事禀报陛下吧?”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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