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105章 毒誓随风逝,利刃断尘缘
永徽八年的深秋,台岛的季风带着彻骨的寒意,卷得军工厂的铁皮屋顶呜呜作响。王朕坐在实验室的转椅上,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八年前李治在太庙立誓时的誓书副本,字迹力透纸背,绝不与武姓女子有染的誓言仿佛还带着当年的肃穆。而桌案的另一端,摊着一份刚从长安传来的密报,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藏着足以颠覆大唐的惊雷。
王爷,长安那边确认了。王东的声音压得极低,黑袍上还沾着渡海而来的盐粒,武家女子名曌,上月以才人身份入宫,据说深得陛下宠爱,连长孙宰相的劝谏都被驳回了。
王朕没有抬头,只是将誓书副本缓缓抚平。八年了,李治从初登大宝时的谨慎仁厚,渐渐染上了帝王的猜忌与放纵。他不是没想过派暗线盯着武家,可长安的世家盘根错节,武家起初只是不起眼的小族,等王东的人察觉异常时,那位女子已经踩着宫墙的阴影,走进了太极宫的深处。
李家的人,终究是信不过承诺的。王朕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指尖却将誓书捏出了褶皱。他想起李世民临终前的眼神,想起李承乾丹药中毒时的悔恨,想起自己为了大唐的安稳,在台岛熬白了头——可历史的惯性,竟顽固到连刀枪都斩不断么?
要不要......提醒陛下一句?王东试探着问。他跟着王朕几十年,从未见过王爷这般阴沉的脸色。
提醒?王朕冷笑一声,将密报推到他面前,密报里说,这位武才人已经开始替陛下批阅奏折了。长孙无忌被斥,褚遂良被贬,长安的朝堂早就成了她的天下。现在去提醒,是嫌台岛的刀不够快,还是觉得长安的血不够热?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军港里,镇海号航母的甲板上,舰载机正进行夜间起降训练,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像一柄柄悬在海面上的利剑。王朕忽然想起八年前在太庙,自己看着李治跪地起誓时,心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安——原来不是誓言不够重,是人性的**,终究能吞噬一切敬畏。
王东,王朕的声音冷得像冰,传我的令,启动计划。
王东浑身一震。计划是台岛最高级别的暗杀预案,启动条件只有一个——当长安出现足以威胁大唐根基的隐患时,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他跟随王朕多年,知道这个计划一旦启动,长安必将血流成河。
王爷,这......这会不会太急了?王东的声音有些发颤,毕竟是陛下的后宫,一旦动手,台岛与长安怕是再无转圜余地......
转圜?王朕转过身,眼中的寒意让王东不敢直视,等她像历史上那样,杀皇子、废太子、改朝换代时,再谈转圜?我王朕守着这片海疆,不是为了看李家的江山改姓的!
他走到密室门口,输入密码打开暗格,取出一枚刻着玄鸟纹的令牌:持此令,调动长安所有暗线。目标——长安武姓一族所有女子,无论长幼,无论是否入宫,一个不留。
那......宫里那位呢?王东的声音带着颤抖。刺杀皇妃,形同谋反。
王朕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历史书上关于武则天的记载——杀女夺后、酷吏治国、废唐建周......那些冰冷的文字,背后是无数百姓的鲜血。他猛地睁开眼,语气斩钉截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既然敢踏进宫门,就要付得起代价。
王东接过令牌,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他知道,从接过令牌的这一刻起,台岛与长安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可他更清楚,王爷做出这个决定,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三日后,长安的夜笼罩在薄雾中。武家府邸的后门,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此同时,太极宫的掖庭宫深处,一个宫女打扮的暗线,正将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悄悄混入了武才人的汤药里。
一夜之间,长安武家血流成河。从白发苍苍的老妪到襁褓中的婴孩,凡是姓武的女子,都没能逃过这场劫难。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武府时,染红青石板的血水已经开始凝固,巡逻的金吾卫看到这景象,吓得连甲胄都在发抖。
而太极宫内,武才人在睡梦中气绝身亡,脸上还带着昨夜受宠后的娇羞。太医诊断为急病暴毙,可李治看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他想起昨夜临幸时,她还笑言要为他生个皇子,怎么转眼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消息传到台岛时,王朕正在橡胶园查看新苗。王东跪在他面前,声音嘶哑:王爷,事......办妥了。长安武家女子,无一生还。
王朕手中的水壶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浸湿了泥土,也浸湿了他的裤脚。他没有看王东,只是望着那些刚抽出嫩芽的橡胶苗,轻声道:知道了。让暗线撤回台岛,以后......不要再踏足长安。
王东叩首起身,看着王爷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永远挺拔的长乐王,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长安的皇宫里,李治坐在空荡荡的御书房,手中捏着一份从武府搜出的名册。上面记录着武家女子的姓名,每一个名字旁边,都画着一个鲜红的叉。他越看越心惊,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这些女子,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可她们都姓武。
武姓女子......李治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八年前在太庙的场景。他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声音颤抖地发誓,此生绝不与武姓女子有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那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与眼前的血腥名册重叠在一起。李治猛地站起身,推翻了桌案,奏章散落一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武家会遭此横祸,为什么武才人会突然暴毙——这不是意外,是报应,是上天在提醒他当年的誓言!
王叔......是王叔......李治瘫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如纸。除了那位手握重兵、心思深沉的长乐王,谁有能力在长安一夜之间屠尽武家女子?谁又有理由做得如此决绝?
他想起王朕临走前的眼神,想起这些年台岛送来的武器总是差了一截,想起暗线回报说台岛的军工厂日夜不息——原来,王叔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早就为他留下了。
来人!李治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传朕旨意,厚葬武才人......不,追封为贤妃。武家......剩下的男丁,全部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赎罪,还是在向台岛的方向传递某种信号。他只知道,当刀锋斩断武姓女子的脖颈时,也斩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那个曾经被权力**蒙蔽的帝王,在血腥的现实面前,终于惊醒。
三日后,李治亲自去了太庙。他跪在誓书前,烧了整整一夜的香,额头磕出了血,口中反复念着:孙儿知错了......孙儿再也不敢了......
消息传到台岛时,王朕正在给孙辈讲贞观年间的故事。听到李治在太庙忏悔的消息,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继续给孩子们讲李世民如何在玄武门之变后,用二十年时间开创盛世。
李丽质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轻声问:你真的......不后悔吗?
王朕放下手中的故事书,望着窗外的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在诉说着无人知晓的秘密。后悔?他笑了笑,眼中却没有笑意,我只后悔,没能早点看清人性。
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扭转历史,不知道李治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更不知道台岛与长安的裂痕,是否还有弥合的一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哪怕背上弑杀皇妃的骂名,哪怕与长安彻底决裂,也要守住那个在他梦中反复出现的大唐——那个没有酷吏、没有内乱、百姓能安居乐业的大唐。
夜深了,王朕独自走进空间。这里依旧停着那辆穿越而来的越野车,旁边堆着他带来的书籍和工具。他拿起一本《资治通鉴》,翻到记载武则天称帝的那一页,手指在天授元年,改唐为周的字样上反复摩挲,最后用力合上了书。
历史?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空间低语,我偏要改改看。
空间外的台岛,军港的灯火依旧明亮。巡逻的舰队在海面上划出银色的轨迹,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王朕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就绝不会让历史的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