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是我开的 第2章 忘川惊变

我站在缓缓开启的合金大门旁，看着赵锐和他队员们的脸色从傲慢转为惊骇。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阴暗牢笼，而是一片朦胧的光景。左侧区域剑气纵横，无数透明剑影在空中自行演练着精妙招式；右侧空间漂浮着色彩斑斓的雾气，仔细看去竟是亿万微小的蛊虫组成的云团；正中央的地面上，先天八卦图自行流转，推演着天地至理。

这、这是什么...赵锐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本院的重症监护区。我平静地回答，收容着三百年来最危险的几位病人。

随着大门完全开启，内部的景象更加清晰。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盘坐在剑域中央，周身环绕着凝如实质的剑意。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如电直射而来：

小院长，今日怎带了这么多生面孔？

几乎同时，右侧蛊雾翻涌，凝聚成一张妖艳女子的面孔，朱唇轻启：好鲜美的血气，是给妾身送来的点心吗？

赵锐身后的队员们齐齐后退一步，有人已经拔出了特制手枪，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武器。

两位说笑了。我向前一步，无形中隔断了双方的气机交锋，这几位是特殊事务管理局的贵客，来做常规检查。

剑域中的老者冷哼一声，重新闭上双眼。蛊雾中的女子面孔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渐渐消散。

赵锐强自镇定，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李院长，我需要这里的全部档案，特别是这些...病人的能力评估报告。

我轻轻摇头：赵队长，你确定要看吗？有些知识，知道本身就是一种污染。

少在这装神弄鬼！赵锐厉声道，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的真实状态，执行公务，请配合！

我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册子。书页翻动的瞬间，整个空间的能量波动都为之紊乱。

剑痴，本名不详。三百二十年前因创出‘灭世剑道’而疯癫，一剑斩断昆仑龙脉，导致天下灵气失衡三月。

蛊仙，原名彩云。二百八十年前以身饲蛊，炼成‘万蛊之王’，失控后一夜之间让南疆百里生灵尽数化为蛊奴。

每念出一个名字，对应的区域就爆发出更强的能量波动。赵锐手中的平板电脑突然屏幕碎裂，冒出一缕青烟。

够了！赵锐猛地后退，这些...这些根本就是行走的天灾！你这里简直就是个火药桶！

我合上册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所以赵队长现在明白，为什么这里需要特别的管理方式了？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好！是‘那位’要醒了！剑域中的老者突然站起，面色凝重。

蛊雾剧烈翻滚，重新凝聚成女子面孔：偏偏是这个时候...

赵锐紧张地四顾：怎么回事？地震？

比地震糟糕得多。我快步走向深处的一扇石门，上面的封印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是本院收容的第一个病人，也是最重要的病人——天衍子。

石门上出现裂痕，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中渗出。赵锐和他的队员们纷纷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三百年了...石门后传来苍老的声音，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

我站在石门前，双手结印，周身第一次散发出强大的气息：天衍子，回去。

小院长，你困不住我了。门后的声音带着笑意，卦象已显，今日便是脱困之期。而且...

石门轰然炸裂，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出。他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转的星河。

...我还要谢谢你们带来的‘钥匙’。

天衍子的落在赵锐身上，赵锐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七窍中流出金色的血液。

我瞬间移动到赵锐身前，袖中飞出无数符箓，在空中结成一道光幕：醒醒！赵锐！他在抽取你的天命气运！

赵锐已经瘫软在地，气若游丝。其他队员更是早已昏迷不醒。

天衍子轻笑：没用的，小院长。你守护了这里三百年，也该休息了。待我取得这天命之子的气运，就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一柄木剑，已经抵在他的眉心。

持剑的，是那个整天在活动区下棋的盲眼剑圣。

老神棍，剑圣歪着头，欺负小孩子，不太好吧？

与此同时，蛊仙的身影在另一边凝聚成形，玉手中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天衍子，你的算计确实精妙，但忘了算一件事——

她嫣然一笑：我们虽然疯了，但还挺喜欢现在这个家的。

活动区的独臂刀王、丹房的小灵儿，还有其他区域的病人们，不知何时都已来到地下，将天衍子团团围住。

天衍子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你们...怎么可能...

我收起符箓，俯身检查赵锐的状况，头也不抬地说：

我早就说过，这里不是监狱。

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