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是我开的 第63章 归墟侵蚀与法则残响

“忘川探针一号”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能量输出，如同幽灵般在巨大的星骸碎片间穿行。越是靠近那片被灰黑色“归墟之雾”笼罩的遗迹，那种侵蚀存在的窒息感就越发强烈。虚空中的低语变得清晰，不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化作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诱惑与呢喃，诉说着“放下”、“解脱”、“回归虚无”的诡异安宁。

“紧守心神！”李忘川低喝一声，识海中《诸天万界病患管理手册》虚影微微震动，散发出清辉，将试图渗透进来的虚无低语隔绝在外。叶孤尘周身剑意自成循环，凌厉无匹，将靠近的帝语无声斩灭。琉璃仙子则指尖掐诀，一抹淡绿色的生机光华流转，护住自身灵台。

他们选择了一处归墟之雾相对稀薄的区域，将“探针一号”小心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内部已被掏空的星骸中。三人施展遁术，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座半嵌入星骸的古老遗迹。

近距离观察，遗迹的残破更加触目惊心。那些黯淡的符文并非雕刻，更像是某种强**则的具象化残留，但此刻大多已断裂、模糊，被灰黑色的雾气如同苔藓般附着、侵蚀。遗迹入口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破口，边缘处不断有细碎的石屑和符文光粒剥落，被外面的归墟之雾吞噬。

“这些雾气在消化这座遗迹。”琉璃仙子敏锐地感知着，“速度很慢，但不可逆转。”

李忘川点头，他的解析之力能更清晰地“看”到，构成遗迹的物质和能量，正在被归墟之雾以一种超越常规物理、化学的方式“抹除”，回归最基础的、无意义的虚无粒子。“常规防御对它们效果不大，我们必须找到它们的运作规律，或者……利用与它们同等级，但性质相反的力量。”

他尝试着引动一丝基于《手册》的解析之力，化作一道细微的银白光丝，小心翼翼地探向一缕飘近的归墟之雾。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那缕雾气瞬间剧烈翻腾，发出一种无声的、却直接作用于感知层面的尖啸，随即湮灭了一小部分，但更多的雾气仿佛被激怒般汇聚过来。李忘川立刻收回光丝，脸色微白。有效，但消耗巨大，且会引来更多注意。

“走，进去！”他当机立断。

三人化作三道流光，险之又险地穿过入口处相对稀薄的雾区，进入了遗迹内部。

内部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广阔得多，似乎运用了空间折叠技术。但此刻，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昏暗与破碎之中。廊柱倾颓，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爪痕般的裂缝，丝丝缕缕的归墟之雾从裂缝中渗入，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游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与毁灭交织的气息，同时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问道石同源，却更加古老苍茫的能量波动。

“这边。”叶孤尘忽然指向一个方向，他的剑心对能量的流向最为敏感，“有微弱的能量核心反应，尚未完全被侵蚀。”

他们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巨大回廊谨慎前行。回廊两侧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残存的壁画浮雕，描绘着星辰运转、生命诞生、文明兴盛的景象，风格宏大而神圣，但大多已被破坏或覆盖上了灰黑色的侵蚀痕迹。

突然，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李忘川抬手示意停下，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

只见在回廊尽头的一个圆形大厅内，徘徊着三团人形的灰黑色雾气！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不断扭曲、蠕动，隐约能看出扭曲的五官和肢体轮廓，散发着浓郁的归墟气息。它们正在用身体“摩擦”着大厅中央一根尚未完全断裂的、铭刻着复杂符文的石柱，石柱表面的光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是‘归墟行者’！”李忘川心中一凛，从《手册》的零星记载中认出了这种东西——被归墟之力深度侵蚀、同化后形成的低级衍生物，拥有一定的本能攻击性。

似乎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那三只归墟行者猛地“转头”，空洞的“目光”锁定了李忘川三人所在的方向！下一刻，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三道灰黑色的疾影，带着吞噬一切的死寂之意，猛扑过来！

“我来！”叶孤尘一步踏出，白衣无风自动。他并未拔剑，而是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光线的银色剑气凭空出现，并非直接斩向归墟行者，而是精准地划过了它们前进路径上的空间！

“嗤啦——！”

空间被这一剑短暂地割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缝隙后方并非虚无，而是狂暴混乱的底层规则乱流！三只归墟行者收势不及，一头撞入了这规则乱流之中！

它们的身形瞬间变得扭曲模糊，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无声尖啸，构成它们身体的归墟之力似乎与规则乱流产生了剧烈的冲突，最终在几声沉闷的爆鸣中，彻底消散！

“规则切割……”琉璃仙子美眸中异彩连连，“叶导师的剑道，已触及法则层面了。”

叶孤尘收指，脸色如常，但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丝。“取巧而已。它们本质混乱，引入有序但狂暴的规则乱流，可引发其内部崩解。但对真正完整的‘归虚者’，此法未必有效。”

李忘川却从中看到了希望。“这说明它们并非完全无法应对，只是需要找到正确的方法。你的剑，琉璃的生机之力，我的解析之力，或许都能从不同角度对它们造成影响。”

解决了拦路者，他们迅速来到大厅中央那根石柱前。石柱底部，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布满裂纹的晶石，那微弱的能量核心波动正是从中传出。

李忘川将手按在晶石上，解析之力缓缓注入。

嗡——

一幅幅残缺破碎的画面和信息流，猛地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这座遗迹曾经的辉煌，它是一个名为“观星塔”的跨界前哨站，负责观测万界，引导迷失的跨界者。他看到了无数光辉的身影在此穿梭、交流、守护着某些古老的盟约。

然后，他看到了“它们”的到来——并非实体，而是一片席卷星海的、吞噬一切的“虚无潮汐”！观星塔奋起抵抗，璀璨的法则之光与归墟的黑暗激烈碰撞，最终……塔毁人亡，只留下这片残骸，被归墟之力缓慢蚕食。

在最后一段清晰的影像中，他看到了观星塔主在彻底沉寂前，将一股核心的法则印记，封存进了这颗“塔心晶”深处。那股法则印记的气息……带着一种“定义”、“存在”、“否定虚无”的顽强特质！

“找到了！”李忘川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振奋，“是‘存在性锚定’法则的残响！它能一定程度上抵抗归墟的侵蚀！”

他尝试着引导那微弱的核心法则残响，与自身的解析之力共鸣。

一丝微弱但无比坚韧的、仿佛代表着“存在本身”的金色光华，自塔心晶中亮起，缓缓扩散开来。周围游弋的归墟之雾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了无声的嘶鸣，向后退缩了少许！

虽然范围很小，光芒也很黯淡，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想！

“有了这东西，我们或许能在这遗迹深处多撑一段时间，找到更多线索，甚至……”李忘川看向遗迹更深处那无尽的黑暗，“找到当年观星塔未能发出的警告，或者……对抗归墟的方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一步与塔心晶共鸣时，整个遗迹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纯粹的归墟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从遗迹的最深处弥漫开来！同时，夹杂在这股气息中的，还有一丝极其微弱、但让李忘川瞬间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那是……巡天司制式武器的能量残留？！

难道巡天司的人，已经先一步进入了遗迹最深处？他们是在与归墟之力交战，还是……另有所图？

危机与谜团，同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