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怀孕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卓戈哨所激起了层层涟漪。
官兵们像是一下子有了共同的心事,平日里训练再苦再累,回到哨所第一件事,就是凑到林小溪的宿舍门口,小心翼翼地问一句:“嫂子,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扎西每天都会把自己阿妈做的牦牛肉干送过来,说吃了对孩子好;小李则拿着自己的木雕工具,说要给小宝宝雕一个小木马;炊事班的老王头更是变着花样地给林小溪做营养餐,今天一碗鸡汤,明天一碗鱼汤,把林小溪养得白白胖胖的。
陆铮更是紧张得不行。他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每天都守在林小溪的身边。早上,他会陪着林小溪在营区里散步;晚上,他会给林小溪讲部队里的趣事,还会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小宝宝的心跳。
“宝宝,我是爸爸。”陆铮的声音很温柔,“你要乖乖的,不要欺负妈妈。”
林小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孩子才这么小,哪里听得见。”
陆铮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听得见的。我是他爸爸,他肯定听得见。”
林小溪的心里暖暖的,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怀孕的日子,甜蜜又漫长。林小溪的孕吐反应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陆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四处打听缓解孕吐的偏方,还特意让炊事班的老王头做了清淡的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
有一次,林小溪孕吐得厉害,吐得眼泪都出来了。陆铮抱着她,心疼得红了眼眶:“小溪,辛苦你了。”
林小溪摇摇头,虚弱地笑了笑:“不辛苦。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小溪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到处跑着拍素材了,只能坐在宿舍里,整理之前拍摄的视频和照片。
她把《雪域孤岛72小时》的素材重新剪辑了一遍,加入了很多之前没有用过的镜头,比如官兵们在雪地里唱歌,比如老阿妈送来酥油茶的场景。剪辑完成后,她把视频发给了总部宣传科。
没过多久,总部宣传科就传来了好消息。《雪域孤岛72小时》获得了全军优秀纪录片一等奖,还入围了国际军事纪录片节。
林小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靠在陆铮的怀里晒太阳。她笑了笑,轻声说:“这个奖,是给我们的宝宝的第一份礼物。”
陆铮握紧了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温柔:“嗯。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带着他去领这个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卓戈哨所又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洒洒,把整个哨所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林小溪的预产期,就在这个冬天。
陆铮早就联系好了山下的医院,还安排了周晓菲专门照顾林小溪。他每天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一天夜里,林小溪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她知道,宝宝要出生了。
陆铮听到她的叫声,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抱起林小溪,就往停在哨所门口的越野车跑。周晓菲也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跟在后面。
越野车在雪地里飞驰,车灯划破了夜空。陆铮紧紧地握着林小溪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小溪,别怕,有我在。”
林小溪疼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越野车跑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山下的医院。林小溪被送进了产房,陆铮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陆铮在产房外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
周晓菲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陆团长,你别担心,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陆铮点了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
陆铮的心猛地一跳,他冲到产房门口,紧紧地抓着门框。
很快,产房的门打开了。医生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走了出来,笑着对陆铮说:“陆团长,恭喜你,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陆铮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接过医生手里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坏了他。小宝宝的脸蛋红红的,眼睛闭着,睡得很香。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陆铮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小溪被推出产房的时候,脸色还有些苍白,却笑得格外灿烂。她看着陆铮怀里的小宝宝,轻声说:“陆铮,你看,他多像你。”
陆铮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他看着怀里的小宝宝,又看着床上的林小溪,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我给他取名叫陆怀远。”陆铮轻声说,“心怀祖国,志存高远。”
林小溪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这个名字真好。”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可病房里却温暖如春。陆铮抱着小宝宝,坐在林小溪的床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这个小小的生命,是他和林小溪爱情的结晶,也是这片雪域高原的希望。他会把他养大,让他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守护过祖国的边疆。
卓戈哨所的官兵们得知林小溪生了个儿子的消息,都欢呼雀跃。他们连夜赶制了一个小摇篮,还在摇篮上绣了一面小小的五星红旗。
当陆铮抱着陆怀远回到哨所的时候,官兵们列队站在门口,热烈地鼓掌。扎西和小李抱着小摇篮,走到陆铮面前,笑着说:“陆团长,嫂子,这是我们全体官兵的一点心意。祝小怀远健康成长!”
陆铮接过小摇篮,心里暖暖的。他抱着陆怀远,走到界碑旁,让他的小手轻轻触碰着那两个鲜红的“中国”大字。
“怀远,”陆铮轻声说,“记住,你是在卓戈哨所出生的孩子。这里,是你的根。”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界碑上,洒在陆铮和陆怀远的身上。林小溪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雪域高原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酥油茶的香气,也带来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