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阁”的雕花窗棂外,梧桐叶被秋阳染成了金红色,风一吹,便有两三片落在青石板路上。肖景文正蹲在柜台后,小心翼翼地将特展回来的明代端砚放进锦盒——砚台旁叠着陈铭远从香港寄来的包裹,里面是方巴掌大的小端砚,砚底刻着“稚子砚”三个字,还附了张纸条:“盼小友将来挥毫,承文房雅韵。”
“小心点,别磕着。”苏诺桐坐在藤椅上,手里捏着块淡蓝色的绒布,正一针一线地缝着婴儿袜。她孕五个月了,小腹已经明显隆起,穿不了之前的牛仔裤,便总裹着肖景文的宽松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戴着翡翠手链的手腕——那串小珠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是她在腾冲切出的那块小翡翠改的。
肖景文把锦盒放进里间的保险柜,转身走到她身边,弯腰帮她理了理绒布的线头:“怎么又自己缝?上次给你买的婴儿袜不是挺软和的?”
“不一样嘛。”苏诺桐抬头笑,眼底映着窗外的秋光,“这是我亲手做的,等孩子出生穿,多有意义。你看这袜口的花纹,我照着砚台上的松鹤纹绣的,就是针脚有点歪。”
肖景文拿起袜子看了看,针脚确实不算整齐,却透着股认真劲儿:“好看,比买的还好看。等他长大了,我就告诉他,这是妈妈怀着他的时候,一针一线缝的。”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腹,“今天动得频繁吗?早上我去买豆浆,他是不是踢你了?”
“嗯,刚才缝袜子的时候还动了两下,像在跟我打招呼。”苏诺桐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试试,说不定能感觉到。”
肖景文的掌心贴着她温热的小腹,没过几秒,就感觉到一阵轻轻的凸起——很微弱,却像电流一样窜过指尖。他猛地屏住呼吸,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感觉到了!他刚才踢我了!”
“叮铃”一声,玻璃门被推开,周明远提着个公文包走进来,身后跟着张弛:“肖老板,苏小姐,好消息!”他把公文包往柜台上一放,拿出份合同,“特展的反响特别好,上海美术馆想和我们长期合作,每年办两场文房四宝展,还邀请你当美术馆的特邀研究员!”
肖景文接过合同,指尖都有些发颤——他以前总觉得“景文阁”能在古玩街站稳脚跟就好,从没想过能和美术馆长期合作,还能成为研究员。苏诺桐凑过来看合同,眼睛也亮了:“太好了!这可是对‘景文阁’最大的认可。”
“不止呢。”张弛笑着补充,“上次拍卖会拍下您翡翠摆件的那位藏家,想和您合作开家分店,在杭州,专门做文房四宝的收藏与交流。他说信任您的眼光和人品,愿意出钱出力,就等您点头。”
肖景文看向苏诺桐,眼神里带着询问。苏诺桐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想做就去做,我支持你。不过杭州离上海不远,我们以后可以经常去那边看看,就当旅行了。”
周明远拍着肖景文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等孩子出生稳定了,我们就去杭州考察,争取明年春天把分店开起来。”
正说着,王老先生背着布包,带着老吴师傅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篮:“肖老板,苏小姐,给你们送‘口粮’来了!”竹篮里装着酸梅汤、糖糕,还有个陶碗,“这是我老伴熬的鲫鱼汤,放了点豆腐,给苏小姐补身子。”
老吴师傅从布包里拿出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对银手镯,镯子上刻着小巧的“平安”二字:“苏小姐,这是我给小宝贝打的,银能辟邪,戴着保平安。”
苏诺桐连忙起身道谢,眼眶都红了:“王叔,吴师傅,你们总是这么照顾我们,真的太谢谢了。”
“谢什么!”王老先生摆摆手,走到里间看了看保险柜,“那方端砚放好了?特展的时候好多人问我,说想收藏这样的老物件,我都推荐到你这儿来了。以后啊,‘景文阁’的名气肯定越来越大,说不定能成全国有名的文房四宝收藏地。”
小陈和林溪也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个组装好的婴儿床:“肖哥,苏姐,我们把婴儿床搬回来了!是实木的,没有油漆味,我和林溪一起组装的,你看看喜欢不?”婴儿床是浅棕色的,床头雕着简单的云纹,旁边还挂着个小风车——正是苏诺桐在腾冲买的那只,小陈特意拆下来,重新钉在了床头。
肖景文看着婴儿床,又看看围在身边的亲友,心里一阵发热。他想起刚开“景文阁”的时候,店里只有他一个人,守着几方旧砚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如今,不仅有了苏诺桐,有了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这么多关心他们的人,“景文阁”也从小小的古玩店,变成了能和美术馆合作的地方。
“谢谢大家。”肖景文的声音有些发紧,“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景文阁’,也没有现在的我们。以后不管‘景文阁’发展得怎么样,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随时来喝茶、聊天。”
“说得好!”王老先生笑着说,“以后我每天都来,就当给你们看店了。等小宝贝出生了,我还能帮你们带孩子,教他认砚台、辨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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