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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王梅进办公室，她两人站走廊等着。
自习课铃声响起，千寻想起她是一班班长，起身往班上走。
拐个弯看见赵高林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今天没穿校服，一条宽松的淡蓝色牛仔，白色T恤，淡紫色棒球夹克没系扣子。
扬着一张笑脸走近。
余胜楠大老远招呼他:“老赵，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来接我同桌，”他主动走到千寻另一边，说话声自动降低，“教务处和德育处有没有为难你？”
“没为难，”他的亲昵让千寻有些发愁，“让我请家长。”
池家那几个家长，来谁都很棘手。
尤其是池奶奶。
她照顾千遇长大，千寻很容易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三人一前一后进教室，千寻停在讲台上，翻马克笔写自习内容——阅读题专项训练1～5页。
台下同学一看，自觉翻出练习册，摘下笔帽开写。
千寻刚准备要读题，赵高林递个笔记本过来。
——晚自习结束要不要去物理实验室？
那岂不是要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千寻抿了抿唇。
——我约了王梅。
不算说谎，她和王梅约好十点去食堂吃夜宵，顺路去自习室写张数学卷。
一中自习室可以自助打印题库，做完还能看答案解析，简直是自习者的天堂。
——那明天？
千寻揪着刘海，心里长叹一口气。
拒绝他，怎么那么困难呢。
——抱歉哈，明天也不行。
他回得很快。
——哦。
同桌安分了。
千寻埋头写题，心里开始烦躁。
怎么跟丢了一百块钱似的。
明明成功拒绝对方了，心里闷闷的。
晚自习结束，赵高林先离开教室，听见熟悉的“班长再见”。
千寻憋了一晚上的郁闷瞬间散开。
“老赵再见。”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
主题是对“伤害他人”说“不”。
千寻看向坐得笔直的陈书虞，心里感叹，这家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大，这种时候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上学。
班会流程结束，任婷婷例行一问:“有没有同学要换位置？私底下沟通好的。”
众人左右看看，没有说话。
千寻在这个时候举起了手。
背靠窗台的赵高林瞬间坐直，不解地看向千寻。
他嘟囔道:“班长，是我不够好吗？”
千寻拿笔帽挠头:“不是不是，老赵你很好。”
就是你太好了，好到让我害怕。
任婷婷问:“班长要和谁换？”
千寻站起来:“王梅。”
赵高林支着下巴，手里快速地转笔，无聊地扫视全班，最后落在王梅和陈书虞那个方向。
“老师，我不同意。”陈书虞站起来阻拦，“我已经跟王梅同学道歉，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同桌，我不愿意和池千遇坐一起。”
班上窃窃私语起来。
陈书虞猛地捂住嘴巴，她以为全班都知道她欺负王梅的事。
她出来插一脚，千寻就没换成功。
千寻坐回凳子，赵高林的脚还踩在她凳子上，“班长。”
他幽怨地盯她:“陈书虞比我好？”
千寻头发都快薅没了，硬着头皮扯谎:“我吓唬她的。”
“我不信哦。”他丢出这么一句，收回脚坐正身子，下课铃一响，没打招呼就走了。
千寻忍着胸口的烦躁，心里默念，不要过度纠结，放平心态，这是对的。
周二晚自习化学课。
千寻的笔无意识在草稿纸上乱画。
赵高林一天都没跟她说话了。
确切地说，他和谁都没说话。
拿他那双幽怨的眼睛瞄千寻。
千寻看他，他生气地扭头看书。
很明显地告诉你他在生气。
千寻头疼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这人好幼稚。
正犹豫要说什么的时候，化学老师进来了。
“试卷拿出来，同桌换着改。”
“啊？”千寻猛地转头看老师。
又低头看自己的试卷。
拿给赵高林改，她那点可怜的成绩分分钟掉马。
在她焦虑的时候，一张字迹工整的试卷扔了过来。
千寻急中生智给他搭台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改两份，老赵你歇着。”
赵高林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千寻立刻翻出红笔，奋笔疾书，改两份试卷。
她先改的赵高林的，只扣了两分。
再看她的，颤颤巍巍过了六十。
这是高一化学复习题啊。
简直惨不忍睹。
千寻压根不敢在池千遇名字旁边落下60这个数字。
“都改完了吗？开始过一遍题，老规矩，课下整理错题。”
她扫一眼全班，“选择题讲哪道？”
千寻捏着自己的试卷，可以每道都讲吗。
化学老师目光落在王梅身上，从排名来看，她是这个班最后一名。
王梅慢吞吞举手:“最后三个。”
化学老师直起腰，“下次回答速度点，老规矩，先审题，王梅你来划关键词。”
千寻跟着老师的指挥，她不知道什么是关键词。
“同温同压下，等质量的下列气体所占体积最大的是……”
王梅顿了顿:“关键词，气体体积，气体质量。”
千寻抓紧跟着划关键词。
化学老师嗯一声，“根据阿伏加德罗定理，物质的量和摩尔质量关系，我们可以得到……”
千寻如饥似渴地抄笔记，心里不断默念，摩尔质量越小，物质的量越大。
“班长……”
“嗯？”千寻专注地头也没抬。
他靠近了问:“这么简单的基础概念应用题目，你也要抄笔记？”
千寻握着笔，紧张地手心冒汗。
她盖住试卷，猛眨眼，没回应。
赵高林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我看看你试卷……”
“别看……”千寻陡然抬起手肘，将那只好看的手压在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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