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逸睁开眼,嗤笑一声:“很好,宗正夫人倒是个义气的。只不过让她找一下驿道修缮图纸,她都不肯。”
杜平几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在一旁保持沉默。
祁苏逸站起来,向杜平走去,道:“不过,她现在可没有选择的余地。我需要的东西,由不得她不听话。”
“嗯……殿下说的是。”杜平含笑附和道。
祁苏逸啧了一声,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你说,我又不会害她性命,她怎么就不听话呢?这点小事,她若早完成,何必再受苦?”
祁苏逸神情中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仿佛他真的无法理解。
杜平正想敷衍过去,又想到了什么,道:“殿下不必担心,很快她便会听话了。”
祁苏逸满意地拍了拍杜平的肩,重新坐回软榻上。
已经深夜了,言书研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的心跳得特别快,呼吸也很急促。
渐渐地,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今日在杨利心那里得到的消息对自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帮助,但是自己的心情明明调节好了,此刻怎么会浑身难受呢?
言书研心中烦躁,无法控制地烦躁,感觉血肉里面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自己。
这是怎么了?这绝对不是心情不好导致的,难道自己病了?
躺着已经无法呼吸,她从床上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皮肤,没有异样。但是皮肤下面密密麻麻的痛感不断传来,肉里面像是有针刺,又疼又痒,这种感觉与心脏连接在一起。她抬起一只胳膊,用另一只手用力按压,想把这难受的感觉压下去。
没用。
还是很疼。
现在不止是烦躁,还冷,她感到呼吸困难,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借着月光,她看得清屋内的摆设,起身向桌子走去。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短短几步路走了很久,只有一步就到了……
突然,言书研双腿没了丝毫力气,直直地跪了下去,她听到了膝盖触碰地面的声音,但却感受不到疼痛,连膝盖跪地的感觉都没有。
她本能地抬起胳膊,扶着身旁的凳子,不让自己的上半身也倒在地上。
她很想叫人,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每次张嘴还会连带着耳朵也疼。
眼前开始模糊,身上越来越疼了,浑身都很冷,胸口很堵,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却感觉不到空气进入自己的身体。
接着胳膊也失去了力气,言书研倒在了地上。
不知是身体内部太疼还是自己真的对外界没感觉,她好像失去了触感,大脑嗡嗡的,耳边似乎有断断续续的极其尖锐的声音。
她难受得在地上翻滚,使劲掐自己的胳膊,想唤醒自己的触觉,但无济于事。
渐渐地,意识开始涣散。
“疼……好疼……”她身体蜷缩在一起,疼得直掉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书研也分辨不清自己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还在夜里,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恢复了自己作为人的正常感知,身上全是冷汗,她好累啊,甚至就想躺在地上睡。
她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等到意识完全恢复,便站起来往床上走去,手脚发软,每一步都很虚。
终于到了床上,眼睛又开始流泪,顺着眼角滑下去,浸湿了鬓角的发丝,她不想哭,这纯粹是身体疼出的眼泪。
明日要去看大夫。
第二日言书研醒得很晚,坐起来的时候很恍惚,昨晚的疼痛那么地突然,那么地毫无征兆,要不是看到寝衣背后脏了,她会怀疑自己是做梦。
“这是什么?”言书研远远看到桌上熟悉的盒子,脑袋一阵眩晕。
她想起了上次收到的信,让她将元知序手中的驿道修缮图纸传递出去,她没照做,过了这么久,她以为已经没事了。
金银听到言书研的声音,将盒子给她拿了过来,小声说道:“夫人,这和上次一样。”
言书研缓缓打开盒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片刻后,她还是按下了底部的微小凸起,打开了机关,取出了里面的信,金银自动回避。
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昨晚‘骨血愁’的滋味如何?
此毒每月发作一次,下一次毒发,会比昨晚痛苦百倍。
若毒发超过三次,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若再不完成任务,便拿不到解药,只能等死。
十日内,必须拿到我需要的东西。”
读完信后,言书研的手紧紧攥着信纸,用力,直到信纸被手指抠穿。
如今看来,自己起初的那点小心思像个笑话,她以为自己可以周旋,可以拖延。可对面的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她不可能安稳,必须乖乖回到棋盘上。
完全逃不过。
躺了一上午后,言书研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戴上帷帽,掩住憔悴的脸色。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尤其是元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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