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序。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成亲以来,第二次见面。
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与成亲那日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的样子很不一样,但俊朗依旧。
金银在他后面跟着进来,低着头,悄悄滑到了言书研身旁。
元知序的目光扫过厨房,最后落在言书研的手上,眉头微拧。
“狸花猫凶悍,不可随意触碰。”他的声音不似方才严厉。
“哦,只是意外……”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只狸花猫。
话音未落,厨房门口光线一暗,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缓步走入,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只狸花猫。
言书研见那妇人面无表情,她看了眼元知序,只觉得眼前这两人都很冷漠,都没什么情绪样子。
那妇人进门后看了一眼言书研的手,眉头一皱,突然抬手“啪啪”两声,狠狠拍了狸花猫的脑袋两下。
她厉声呵斥道:“孽畜!又伤人!”
“喵~”
黑猫吃痛,“喵呜”一声缩成一团,却不敢挣脱。
言书研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是一点也不心疼啊……”
“全姨,何必跟它过不去。”元知序无奈地说道。
全姨?言书研想起这府中有一位元知序的客人,莫不是眼前这位?
“夫人见谅。”全姨转向言书研,语气缓和下来,“这畜生野性难驯,平日我都拘着它,今日不知怎么溜了出来。”
言书研连忙摆手:“不怪它,是我冒昧想摸它。”
全姨没再说话。
成竹见状,赶紧上前道:“大人,奶酥饼已经做好了。”
元知序轻咳一声:“全姨,今日我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奶酥饼……”
“我不吃!”全姨的声音陡然增大,拒绝得没有一点余地。
言书研心中又是一惊,这位全姨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要再自作主张做那个人做过的东西了!”她瞪了一眼元知序,抱着猫走了。
这……
厨房内陷入安静。
元知序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在全姨走后,说道:“府中张侍卫可以处理伤口,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去外面再找医馆看看。”
这句话是对言书研说的。
“好,谢谢。”
两人再没多的话,元知序也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来了一个侍卫,正是元知序和成竹口中的张侍卫。
她以为这个侍卫会是一个魁梧的男人,结果是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腰间佩剑也显得格外文雅,全然不似寻常武夫。
他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帮言书研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张侍卫也是一言不发的性格。
竟然是个懂医术的武夫,元知序惯会用人的。
今日这个插曲,言书研又获取了一点关于元知序的情况信息。
元知序从小在边境长大,他与养母一家在边境生活了十来年,后来便来到了京城,慢慢走上仕途。而这位全姨是他以前的邻居,几年前他将她接来了元府,听说她在等她的女儿来接她。
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位全姨对元知序的态度很冷漠。但元知序本人没有任何不满,无论全姨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照单全收,时间久了,下人们只当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风格。
至于那只猫,全姨来府上的时候就带着它,要说她不喜欢猫吧,全姨总是会好好养着它,但若是说喜欢吧,她对它也挺凶的。
这些都是言书研从厨房听来的。
这些信息没有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她全当八卦消化了。
言书研本以为府里常打交道的脸面都已记清,直到下午,她又认识了一位脸生的人——毕管事。
言书研正在院里休息,就见小兰领着一位着深青色的管事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进了兰香院,他身后还跟着个十八岁上下的姑娘,那姑娘身着精致的襦裙,左臂始终僵硬地贴在身侧。
小兰迎着言书研疑惑的目光介绍:“夫人,这位是府里的毕管事,前几日因老家有急事回去了,错过了您和大人的婚礼,今日一回来就赶着来给您问好。”
小兰先介绍完男子,又转向那姑娘,语气软了些:“这是毕管事的女儿,叫毕瑾,也跟着一起来了。”
言书研仔细望去,发觉毕管事眼中有红血丝,下颌线还泛着点刚冒出来的胡茬,显然是刚赶回来,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顾上,就匆匆带着女儿来了。
她心里悄悄吃了一惊,自己刚入府,府中之人按理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奉旨成婚的挂名女主人,毕管事竟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再看一旁的毕瑾,她垂着眸,不太敢看自己,表情肢体都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局促,那只贴着身侧的左臂,只会随着身体惯性微微晃动,似乎是“死”的。
察觉到言书研的目光,她的眼神闪躲了几下。
言书研尽量扯出温柔的笑容,想要缓解她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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