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闲散日子还没过多久,便迎来了言书研最头疼的环节——宴会。
两姐妹收到了太内史府上的宴帖。
这宴会本没什么特别的名头,不过是太内史府上惯例的季末小聚。
朝中官职大框架排序为宗-太-司。
因着太内史掌交际,平日又与宗正的公职交流比较多,大家便都想着法子要来露个脸。
宴会名字也很直白——内史府闲宴。
言书义与她说这件事时,她极不情愿地看着那烫金帖子,光是想想就令人心烦。
“姐姐,我不想去。”她将帖子搁在案上,试图能说动言书义。
言书义正在整理妆匣,闻言抬眸看她一眼,温声道:“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你离开京城太久了,需要一个机会去露露面。多出去走动,认识些人,日后对你也有益处。”她走过来,再次拿起帖子,“太内史府上的宴席,京中多少人想去还去不得呢。”
言书研抿了抿唇,还想再挣扎一下,道:“可是……我的名声,在这里似乎不是很好,大家背地里肯定都议论过我,这……”
她故意这么说,装作一副害怕流言蜚语的样子,说不定能躲过去。
结果听了她的话后,言书意义正辞严地说道:“谁要是敢说你,我上去打他!”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了几分:“去吧,就先去这一次,若是你不喜欢,以后就不去了,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言书研也不好再坚持,不出意外的话,这确实会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宴会。
就这样不痛不痒地过了几日,终于到了宴会那天,她特意选了件藕荷色襦裙,既不张扬也不至过于素净,恰是能隐在人群中的颜色。
言书研今日的原则是做姐姐的跟班,凡事看姐姐,降低存在感。
马车走过了好几条街道,终于到了太内史府,府外已经停了很多马车,有的装饰华丽,有的做工精巧,有的低调但透露着贵气。
虽然马车都各有各的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肯定出自权贵之家。
她跟在言书义身后,由着她将自己带入了府内。
一进去,言书研就有些晕人了,满堂宾客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三五成群地在一起交谈。
她快速扫了一眼,果然一个人都不认识……
里面的宾客也察觉到有人新到来,断断续续投来一些似有若无的打量。
“书研。”言书义忽然驻足,借着替她整理头发和衣服的动作低声道,“右首穿齐紫衣服的是席夫人,太内史的妻子,我们去见个礼。”
言书研顺着目光望去,只见穿紫衣的夫人正被几位夫人围着说话。
席夫人率先抬眼,见是她们姐妹,和煦地笑道:“书义来了,可是刚到?”
虽说她们嘴上说着“书义来了”,但实际上她们的目光都在停留在了言书研身上。
言书研被打量得仿佛身上有跳蚤,很不自在。
但表面上波澜不惊,很稳重,她照着姐姐的样子屈膝行礼:“见过见过各位夫人。”
“免礼免礼!”
“书义,这是你妹妹?”
“是离家多年的言家二小姐吗?”
“稀客呀!”
“哎呀,这两姐妹都生得标致。”
“啧啧,长得真水灵,姐妹俩长得真像。”
一瞬间,那几位夫人都七嘴八舌地热情夸赞起来。
言书义也很护着她,大多时候都是她笑着接话,替言书研挡掉过于细碎的追问,只偶尔用眼神示意她附和几句,让她不必多言。
不多时,言书研已经神游天外了,只有耳朵还在接收各位夫人小姐们的谈话。
“对了,我从我家官人那儿听了个消息,说是宫里要给几位官家公子小姐赐婚……”
“我也听说了,我听说这里面有宗正大人。”
言书研这才回过神来,她第一次实实在在地听到赐婚这个词,注意力集中在了方才说话的两位夫人身上。
不过屋内的反应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因为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静了静,随即爆发出了更热烈的议论。
席夫人眼睛一亮,忙追问:“真的?这话可当真?”
“当真,今日圣上召见了他,这个消息估摸着就要在京里传开了!。”
“元大人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早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就算他曾经有……咳咳,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不是,现在宫里总算是惦记上了!”
“可不是嘛!”另一位夫人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赞叹,“元大人是什么人物?前段日子有地主强占民田,他立刻派官去核查地契,连那些地主伪造的文书都一一拆穿,帮农户夺回田地,半点没让人挑出错来。年轻有为不说,为人又端正持重,待人温和有礼,谁不惦记?”
“哎呀,除去这些,模样更是没话说,前儿宫宴我远远瞧了一眼,元大人那身姿,那面容,眉眼间那股子温文劲儿,啧啧,这要是嫁过去,日子定然舒心!”
说完,这几位夫人更是捂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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