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让胡挚上县衙对峙!”
官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显然是留有后招。
“可眼下这胡挚脑袋都破了吧,还能撑到县衙吗?别死半路上了。”
说完曹家的一众家丁哈哈大笑起来。
言书研看了看胡挚,又看了看堂内,初音不在,不能让这些人继续在这撒野了,一字一句道:“我替胡挚去!”
整个安康堂霎时寂静。
胡挚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管家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言家惹不起,若真闹大了,曹家未必讨得了好。
僵持数秒后,管家咬牙撂下狠话:“好!言小姐既然非要蹚这浑水,那就公堂上见!我们走!”
胡挚眼眶通红,哽咽出声:“……谢谢!”
说完,他挣扎着起身,立下一份担保文书,在上面按下手印。
“我自愿承担所有罪责,这样便不会波及到你了。”
言书研不忍心地看着他,收下了这份字据。
傍晚时分,言书研回到言府,直奔书房。
“听说你要替胡挚上公堂?”
没过多久,元知序的身影突然出现,语气生硬地问道,显然是听说了这件事。
言书研正在整理《天定则例》,头也不抬:“嗯,明日就去。”
沉默了片刻,元知序再次开口:“他没有亲人朋友了吗?非得你帮他?”
“没有,他一个人来的,家中只有父母,来不及了。”
“曹家肯定会抵赖。”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这才抬头,眼神清亮:“我知道,但是可以试试嘛。按律令办事,若有疑问可提出质疑,当堂拆封原卷,白纸黑字写着呢!”
说完,她指了指《天定则例》上的某一条规定。
元知序没有看向她所指的地方,道:“可提出质疑之人要立下字据,若查无实据,胡挚要被禁考三年……”
“他已经立了。”言书研拿出了盖了手印的担保文书。
元知序接过去看了看。
言书研合上册子:“胡挚看起来很可怜,曹家不敢惹我,我最适合帮帮胡挚了,况且这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论结果如何,都是胡挚一人承担。。”
良久,元知序突然叹了口气:“明日我陪你去。”
“明日上午就开堂了,你还要去初音那里看病呢,耽误不得。”
元知序没有再说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第二日一早,言书研便去了县衙,静静地站在公堂内。
韦县令正坐在堂上喝茶,见她来得这么早,眉头一皱,放下了茶盏:“言姑娘莫急,曹公子还未到。”
“不急。”
又过了半个时辰,县衙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有人低声嘀咕:“曹家少爷怎么还没来?莫不是心虚了?”
也有人嗤笑:“曹家势大,县衙哪敢不等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言书研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堂外的百姓亦是换了一批,曹耀祖还没来,而韦县令也毫无催促之意。
言书研正要发作,却听外面传来惊喜的声音:“来了,终于来了!”
曹耀祖一身锦缎华服,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走进县衙,仿佛是来逛集市一般。
“哟,这么多人?”曹耀祖环顾四周,嗤笑一声,“怎么,都来看本少爷的热闹?”
他的目光接着扫到言书研身上,嘴角一撇:“言小姐,大清早的,何必这么较真?胡挚那穷酸书生自己考不上,非要赖我头上,还让你费心费力帮他出面。”
言书研不想看到他那副油腻的嘴脸,淡淡地朝座上的韦县令道:“韦县令,可以开始了。”
韦县令回过神来,原以为胡挚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寒门学子,吓唬两句就会退缩,却没想到碰上了言书研这个爱管闲事的人。
他咳嗽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敲动惊堂木:“肃静!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衙役搬出两个封存的卷匣,放在公案上,正准备打开。
“慢着!”
大家不解地看着言书研。
“《天定则例》规定,当堂验卷须有两名学管进行评判作保,为何不见这两人?”
天定国规定,当堂验卷不仅需要考生亲笔原卷、考生所立担保文书,还需要两位学管作保,评判。
韦县衙呼出一道沉重的气息,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沉思片刻后,笑着说道:“自然安排了。”
他对着下面的衙役使了一个眼神,衙役立刻会意,转身快步走出大堂。不多时,领着两个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两位是周学管与陈学管。”韦县令笑着介绍,“都是德高望重的读书人,且没有负责过此次秋试,由他们来评判,诸位可有异议?”
言书研仔细打量着二人,心中隐隐有些不放心。
韦县衙见无人作声,提高音量说道:“请两位学管开始吧!”
县衙打开卷匣,缓缓展开两份分别署名“曹耀祖”、“胡挚”的试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