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高三(四班)来了位转学生。
班主任李老师领着穿粉色毛衣的女生走进教室:“这是林微微同学,从邻市转来,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礼貌的掌声。林微微低头轻声说:“请大家多关照。”她扎着马尾,皮肤白皙,模样秀气。
李老师安排她坐在苏晚旁边的空位——王小雨转学后那里一直空着。
林微微抱着书包走来时,苏晚正在整理数学笔记。她抬头看了一眼新同桌,点头致意,继续低头做题。
笔尖却在纸上顿了顿。
林微微……这名字在前世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好像在服装厂时,有个同车间女工叫这个名字?记不清了。
“同学,这道题……”林微微轻声开口,指着苏晚正在做的几何题,“我刚转来跟不上,你能教教我吗?”
苏晚把笔记本推过去些:“这里要加辅助线。”
“谢谢。”林微微认真记笔记,字迹清秀。
课间,几个女生围过来。林微微从书包拿出精致的水果糖分给大家,笑容温婉:“家里带来的,大家尝尝。”
苏晚没接糖,抓紧时间背单词。林微微自然地收回手,转头和其他女生聊天。
“我爸爸工作调动才搬来的。”她说,“听说咱们班学习氛围特别好。”
“苏晚才厉害呢,一边开店一边学习,成绩进步可快了。”一个女生说。
“开店?”林微微眨眨眼看苏晚,“苏晚同学自己开店?好厉害啊。”
“小本生意。”苏晚合上英语书。
“开的什么店呀?”
“服装店,卖刺绣衣服。”
林微微眼睛亮了:“我妈妈也会绣花!你的店在哪儿?周末我能去看看吗?”
“还在装修。”苏晚起身,“我去交作业。”
走出教室时,听见身后议论:“苏晚又要学习又要顾店,真拼……”
放学后,陆衍照常来接。苏晚坐上自行车后座时说了句:“新同桌叫林微微,说是父亲工作调动转来的。”
陆衍嗯了一声,没多问。
两人先去铺面。杨师傅在刷最后一遍清漆,货架已完工,榫卯结构严丝合缝,木纹泛着温润光泽。
“明天漆干就能搬货了。”杨师傅很满意,“这架子能用二十年。”
苏晚付清尾款。离开时站在店门口,看着玻璃门映出的自己——马尾辫,白衬衫,眼神坚定。
两个月前,她还是夜市摆摊的辍学姑娘。现在有了自己的店,成绩在提升,身边有愿意帮她的人。
“想什么呢?”陆衍推车过来。
“想这几个月的变化。”苏晚转身,“像做梦。”
“不是梦。”陆衍认真说,“是你一步步走出来的。”
晚饭时,奶奶忽然说:“下午有个叫林微微的姑娘来家里找你,说是你新同桌。”
苏晚放下筷子:“她来家里?”
“嗯,穿粉色毛衣,挺秀气。我说你去铺面了,她就说改天再来。”奶奶回忆,“还带了包点心,我没收。”
苏晚心里一沉。林微微怎么会知道她住哪儿?还特意找来?
“她说什么事了吗?”
“就说请教功课。”
晚上复习时,苏晚有些走神。林微微那双纯净的眼睛在脑海里晃。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第二天课间,林微微果然又凑过来:“昨天我去你家找你请教数学题,你不在。”
“我去铺面了。”苏晚翻着物理书,“哪题不会?”
林微微指了道函数题。苏晚清晰讲解一遍。
“你真厉害。”林微微佩服道,“我妈妈总说我笨。”
“多练就会。”苏晚合上书准备离开。
林微微跟上来并肩走:“听说你的店快开张了?我真羡慕你,这么独立。”
“每个人情况不同。”
“我能去看看吗?”林微微期待地问,“我妈妈绣花很好,也许能给你建议?”
苏晚脚步顿了顿。她看向林微微,那双眼睛写满真诚。
“等开张吧,现在还在装修。”
“好呀,开张一定要告诉我。”
体育课时,苏晚在树荫下背历史。周玲凑过来坐下:“林微微人挺好的,刚转来就跟大家处得不错。”
苏晚嗯了一声。
“不过……”周玲压低声音,“我听说她家条件一般,她爸就是纺织厂小组长。但她穿的用的都挺讲究。”
苏晚抬起头。
“她家原来在邻市,好像因为她爸跟领导处不好才调来的。”周玲说完摆摆手,“我就随便说说。”
回教室时,林微微自然走到苏晚身边:“周末我能跟你去看布料吗?想学着做条裙子。”
“我周末很忙,店里事多。”
“哦……”林微微有些失望,很快又笑起来,“那你忙,等你店开张了我再去。”
放学时,苏晚注意到林微微书包上挂着刺绣小猫挂件,针脚细密。
“这是我妈妈绣的。”林微微解下来递给她看,“她手艺可好了,就是现在眼睛不好很少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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