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工坊的打铁声比往日稀疏了大半,李铁匠蹲在炉边,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犁铧 —— 那是邻县工坊仿制的曲辕犁配件,刚用了三天就断了。工坊院子里,十几个工匠围着退回来的订单,脸色比铁还沉。
“张吏员,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个月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一名年轻工匠急得跺脚,“邻县那两家工坊,照着咱们的图纸做的犁,卖得比咱们便宜两成,好多老客户都跑去他们那儿了!”
张伟捡起那半截犁铧,指尖划过粗糙的断口 —— 模仿品的犁铧薄了半寸,锻造时没经过 “三烧三锻”,钢料里还掺了沙土,难怪会断。他心里有了底,拍了拍李铁匠的肩膀:“大家别慌,他们抄走的只是图纸的壳子,核心工艺没学会。只要咱们守住工艺,再建个‘技术保护墙’,不愁抢不回订单。”
当天下午,张伟就带着李铁匠和王二牛,直奔郡府找李大人。他手里揣着两样东西:一是联合工坊的 “核心工艺记录册”,上面详细记着曲辕犁犁铧 “三分铁七分钢” 的配比、脱粒架竹条 “五寸间距、两指粗细” 的标准,还有每道工序的火候、捶打次数;二是那半截断裂的模仿犁铧,以及三个邻县村民的证言 —— 他们买了仿制农具,要么用几天就坏,要么效率比正版低三成。
“李大人,不是我要垄断技术,是模仿品害了农桑!” 张伟把证据摊在案上,“咱们的曲辕犁能让亩产提一成,可这仿制犁不仅没用,还耽误耕种。要是放任不管,以后谁还愿意花心思改良农具?”
李大人拿起那半截犁铧,又翻了翻工艺记录册,眉头渐渐皱起:“你想要郡府做什么?秦律里可没‘专利’的说法,总不能不许别人造犁。”
“我不要‘不许造’,只要‘明规范’。” 张伟早有准备,拿出一张粗纸,上面画着 “技术保护细则” 草案,“第一,申请郡府给咱们的核心工艺发‘独家推广许可’,注明‘曲辕犁、脱粒架核心工艺仅联合工坊掌握,仿品需标注工艺来源,且需经郡府核验质量’;第二,咱们把核心工艺记录册存到郡府备案,谁想学,得经工坊同意,还得签‘保密契’,不许私自外传;第三,对仿制农具搞‘质量抽检’,不合格的不许卖,免得坑害村民。”
李大人盯着草案看了半晌,又看向李铁匠:“你这工艺,真的别人学不会?”
李铁匠放下烟袋,拿起铁锤演示:“大人您看,这犁铧得烧到通体赤红,再用千锤锻打,每锤都得落在同一个位置,差半分火候、偏一寸力道,钢性就差远了。邻县那些工匠,连打铁的锤子都没咱们的沉,怎么学得来?”
第二天一早,郡府的批复就下来了 —— 同意颁发 “独家推广许可”,还派了两名吏员跟着张伟回工坊,现场核验核心工艺,将 “三烧三锻”“五寸间距” 等关键标准写进许可文书,盖上郡府的红印。
可刚拿到许可,新的麻烦就来了。邻县的工坊主带着伙计,堵在联合工坊门口闹事,说张伟 “抢他们的生计”,还扬言说要去咸阳告御状,告郡府 “偏袒本地工坊”。
“你们有本事告,我就有本事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好农具’是什么货色!” 张伟让工匠搬来一张长桌,把正版曲辕犁和仿制犁并排摆上,又请了附近三个村的村长来当见证。
他拿起正版犁铧,往地里一插,轻轻一推就翻起半尺深的土:“大家看,咱们的犁铧,一天能耕三亩地,用半年都不会坏。” 说着又拿起仿制犁,刚插进去就歪了,再一推,犁尖直接弯了。
“这就是你们买的便宜货?” 张伟看向围观的村民,“之前张村的王大叔,买了仿制犁,误了三天耕种;枯井村的刘婶,脱粒架断了,二十亩麦子差点烂在地里。你们说说,是便宜两成重要,还是能好好种地重要?”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仿制工坊坑人。那两个工坊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狡辩,却被村长们围着要赔偿。张伟趁机拿出郡府的许可文书:“不是不让你们造农具,是要按规矩来 —— 要么学正宗工艺,经郡府核验;要么造别的农具,别盯着咱们的曲辕犁、脱粒架。再敢用劣质品骗人,就按秦律‘诈欺’治罪!”
闹事的人灰溜溜地走了,张伟没闲着,立刻在工坊里建 “技术保护岗”:选李铁匠和另外两名老工匠当 “工艺监工”,每道核心工序都得他们盯着;工匠入职前要立 “保密契”,用朱砂按手印,承诺 “不泄露工艺、不私传外人”,要是违契,就得赔偿工坊半年工钱;甚至连工坊的图纸,都分成 “基础部件” 和 “核心部件” 两部分 —— 基础图纸可以给来学习的吏员看,核心工艺图纸锁在县衙的铁柜里,只有张伟和李铁匠能开锁。
没过多久,转机就来了。邻县有个种麦大户,之前买了仿制犁铧,耽误了冬小麦播种,专程来联合工坊买正版曲辕犁,还带来了五个同乡客户。“还是你们的犁靠谱!” 大户握着张伟的手叹气,“之前贪便宜吃了亏,现在才知道,好农具贵点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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