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郡云梦泽的上空,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浓得化不开。狂风裹挟着暴雨,呼啸着掠过稻田,刚抽穗的水稻被连根拔起,浑浊的洪水顺着地势蔓延,很快就淹没了成片的田垄。更致命的是,刚建成不久的标准化灌溉渠,在洪水冲击下轰然坍塌,砖石散落一地,浑浊的泥水顺着缺口肆意冲刷,原本绿油油的稻田瞬间变成一片泽国。
“快救救俺的稻子!” 农户王二牛背着老母亲,蹚着齐腰深的洪水,望着被淹的田地哭喊。周围的农户们也乱作一团,有的试图抢救粮食,有的抱着孩子四处躲避,还有的跪在田埂上,看着自家半年的心血被洪水吞噬,泪水混着雨水往下淌。
台风过境后的第三日,张伟带着技术队和应急物资,星夜兼程赶到云梦泽。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300 亩水稻田被淹,15 段灌溉渠坍塌,部分地块的水稻已开始烂根,农户们聚集在高地,眼神里满是绝望。负责当地农桑的吏员李甲面色惨白地汇报:“张郎官,台风太猛了,灌溉渠塌了一半,洪水排不出去,再耽误几日,这些稻子就全废了,农户们都快撑不住了!”
张伟没有片刻迟疑,立刻召集技术队和农户代表商议对策:“当务之急是排水、保苗、防烂根!我们分三步走:第一,搭建临时围堰,拦住洪水继续倒灌;第二,开挖排水渠,把田里的积水尽快排出去;第三,对被淹稻田撒草木灰消毒,同时补种速生稻种,把损失降到最低!”
可方案刚一提出,就遭到农户的质疑。王二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张郎官,这洪水这么大,围堰能拦住吗?再说,速生稻种能不能赶在霜期前成熟,俺们心里没底,万一补种了又没收成,今年就真没活路了!”
“大家放心,我带了改良的围堰技术和抗逆性强的速生稻种,只要按方案执行,最多一个月,就能看到新苗出土!” 张伟当即让人卸下带来的工具和种子,现场演示临时围堰的搭建方法:用粗壮的树干做桩,中间填充稻草和黏土,外层再铺一层浸油麻布,既能阻挡洪水,又能防止渗漏。“而且朝廷的农桑保险会全额补贴被淹损失,补种的种子和农具也由农桑司免费小说网站提供,绝不让大家白忙活!”
有了保险兜底的承诺,农户们渐渐安定下来。张伟将众人分成三组:青壮年负责搭建围堰、开挖排水渠;妇女和老人负责筛选种子、炒制草木灰;技术队则逐块田地勘察,标记烂根严重的地块,制定针对性的补种方案。
搭建围堰时,洪水还在不断上涨,刚立好的木桩几次被冲倒。张伟跳进齐腰深的洪水里,带头扶着木桩,大喊:“大家跟着我,把桩子砸实!只要围堰建成,就能保住剩下的稻田!” 农户们见他以身作则,也纷纷跳进水里,喊着号子加固围堰。暴雨中,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一双双有力的手掌,共同筑起一道抵御洪水的 “人墙”。
排水渠的开挖也遇到了难题,部分地块地势低洼,积水难以排出。张伟让人找来粗壮的竹筒,钻孔后连接成简易抽水工具,由两人一组交替按压,浑浊的洪水顺着竹筒源源不断地排出田外。同时,他让技术队指导农户,在田埂两侧开挖浅沟,形成 “排水网”,加速积水消退。
三日后,临时围堰成功拦住了洪水,田里的积水也基本排净。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被淹的水稻有近 50 亩烂根严重,必须全部补种;而修复灌溉渠需要大量石材,当地的石材商趁机垄断抬价,将砖石价格抬高了 3 成,还放话 “要么按高价买,要么就别想修渠”。
“这是趁火打劫!” 李甲气得直跺脚,“这些石材商是吕不韦派系的亲信,之前就多次阻挠标准化建设,这次肯定是故意抬价,想让咱们修复渠无望,耽误补种农时!”
张伟早就料到会有阻挠,当即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协调邻郡调运石材。他联系了无派系关联的庐江郡石材商,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签订供应协议,约定 5 日内运抵;另一方面,组织村民开采本地闲置的石山。云梦泽周边有几座废弃的石山,石材质地虽不如商用石材,但足够修复灌溉渠。张伟发布告示:“招募村民采石,每采 100 块合格石材,兑换 1 斗粟米,农桑司统一收购,绝不拖欠。”
告示一出,周边农户纷纷响应。农闲的汉子们扛着锤凿上山采石,妇女们则帮忙分拣、搬运,就连老人也主动参与,用简易的工具敲打石块。王二牛带着儿子,一天就采了 300 块石材,拿到粟米时,他激动地说:“既能挣钱,又能帮着修渠,还能早点补种稻子,这好事俺们肯定愿意干!”
石材商见张伟绕开了自己的垄断,又派人半路拦截庐江郡的石材运输。张伟早有防备,提前联系了郡府衙役护送,运输队抵达时,拦截者见有衙役驻守,只能悻悻离去。5 日后,邻郡调运的石材和村民开采的石料全部到位,修复灌溉渠的工程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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