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朝当大忽悠 第36章 劣材追责，坚守原则

郑国渠支线的施工工地上，王石匠将一块刚运来的砖石狠狠砸在地上，砖石应声碎裂，断面疏松得像掺了沙土的面团。“张郎，你看！这就是新到的砖石！用手一捏就掉渣，砌到渠壁上，别说挡水，一场大雨就能冲垮！”

张伟蹲下身，捻起砖石碎屑，指尖触到的是粗糙松散的质地，完全不符合《水利配套工程标准化手册》里 “质地密实、敲击声脆” 的验收标准。他立刻让人封锁建材堆放区，清点这批砖石 —— 整整五百块，够砌二十丈渠壁，若真用上，不出半年，这段渠就会彻底报废。

“查供货单！” 张伟的声音带着寒意，吏员慌忙翻出单据，上面清晰写着供应商：咸阳康记建材行，负责人赵康 —— 正是李斯的门生，此前因 “渠道通畅”，工程队一直从他家采购建材，从未出过问题。

“赵康这是故意的。” 王石匠低声道，“之前你推标准化施工，断了不少人偷工减料的路子，现在又用劣质砖石来搅局，怕是想逼你妥协，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把工程的建材采购权让给他。”

张伟心里清楚，这绝非简单的 “建材质量问题”，而是李斯派系的报复 —— 他拒绝站队，又在农桑和水利工程上接连出彩，早已成了李斯的眼中钉。这批劣质砖石，既是刁难，也是试探：若他妥协，工程质量出问题，李斯可借机发难；若他追责，就是直接与李斯派系对抗，前途难料。

可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封存所有劣质砖石，贴封条登记，绝不许一块用到工地上！同时派人去康记建材行，传赵康来工地对质！”

不出半日，赵康的亲信李管事来到工地，非但没有歉意，反而摆出倨傲的姿态：“张郎，赵老板说了，这批砖石只是批次问题，工程工期紧，不如先用上，后续再补送合格的。赵老板还说了，事后愿给工程队追加五十贯辛苦费，也算弥补损失。”

“辛苦费？” 张伟冷笑，指着堆成小山的劣质砖石，“用这批砖石砌渠，不出一年，渠壁坍塌，数万亩农田没水灌溉，数万农户颗粒无收，这‘辛苦费’，我担不起！要么立刻更换合格砖石，要么我上报朝廷，追究康记建材行以次充好的罪责！”

李管事脸色一变，语气也硬了起来：“张郎，别给脸不要脸！赵老板是李大人的门生，你真要撕破脸，别说这工程保不住，你这乌纱帽也悬！”

这话戳中了要害 —— 李斯权倾朝野，若真要打压，他一个中层吏员根本无力抗衡。工地上的工匠和农户都看向张伟，有人面露担忧，有人甚至劝道：“张郎，要不…… 先凑合用？后续补上就是了。”

张伟环视众人，声音掷地有声：“工程质量是底线，是数万农户的生计，就算丢了乌纱帽，我也绝不会让劣质建材埋进渠里！今日我把话放在这，要么换合格砖石，要么我就上书陛下，哪怕告御状，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转身让吏员整理证据：一是砖石质量检测表，标注每块砖石的密度、硬度，均未达标的数据；二是供货合同，明确要求 “符合水利工程建材标准”；三是现场核验记录，有十名工匠签字作证。证据整理完毕，张伟亲自带着文书赶往东宫，求见嬴政。

偏殿内，嬴政翻看张伟提交的证据，眉头越皱越紧。“李斯的门生？” 嬴政指尖敲着案几，“朕早听闻李斯门下有人借工程牟利，只是没想到敢动郑国渠支线的主意。你想如何处置？”

“臣只求公正。” 张伟躬身道，“一是责令康记建材行三日内更换所有劣质砖石，承担返工损失；二是追责赵康以次充好之罪，以儆效尤；三是更换建材供应商，避免再出类似问题。工程质量绝不能打半点折扣。”

嬴政当即准奏，派御史前往核查。御史到工地后，当场核验劣质砖石，又查康记建材行的库房，发现大量未达标的建材，证据确凿。赵康见无法抵赖，只能认罚 —— 三日内送来五百块合格砖石，赔偿工程队误工损失三十贯，本人也被李斯斥责，暂时停了差事。

劣质砖石的问题彻底解决，工地上的工匠和农户无不拍手称快。王石匠拍着张伟的肩膀：“张郎，你这股硬气，我们服！有你守着，这渠修出来，我们心里踏实！”

张伟看着重新运来的合格砖石，看着工匠们按标准化手册砌起的渠壁，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这次追责，虽赢了理，却彻底得罪了李斯 —— 李斯绝不会善罢甘休，后续的工程验收、农桑新政推广，必然会处处设卡。

果不其然，几日后，农桑司传来消息，李斯在朝堂上提及此事，虽未明着指责，却暗指张伟 “刚愎自用，不懂变通，易激化矛盾”，隐隐有打压之意。

而就在张伟应对李斯施压时，工程指挥部传来新的消息：郑国渠支线即将完工，朝廷要讨论验收标准。吕不韦派系主张 “以工程规模为核心”，看渠长、渠宽、占地范围，凸显政绩；嬴政则倾向 “以农桑受益为核心”，看灌溉面积、亩产提升、农户增收，注重实效。

两派各执一词，而张伟作为工程农桑配套主事，成了双方争取的关键 —— 吕不韦想让他偏向规模，嬴政希望他坚守实效。

夕阳落在完工的渠壁上，渠水顺着规整的砖石缓缓流淌，映出张伟凝重的身影。他手里攥着验收标准的草拟表格，一边是权臣的施压，一边是帝王的期许，一边是政绩的虚名，一边是民生的实利。

这场验收标准的博弈，远比追责劣质建材更难 —— 他既要守住实效的底线，又不能公然得罪吕不韦，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派系斗争的漩涡。而他更清楚，这场博弈的结果，将直接决定郑国渠支线的价值，决定数万农户能否真正从水利工程中受益。

夜色渐浓，张伟坐在工棚里，看着桌上的验收表格，炭笔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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