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虽然因未知原因获得了真实的肉身,但这具身体依然保留了作为灰烬不死人的部分特性,同时也继承了一些令人困扰的缺陷——比如,他根本没有味觉。
对他而言,享用所谓的顶级野牛排,与啃嚼一块毫无味道的橡皮,在感官体验上并无本质区别。
除了来自卡利姆的特定酒水能让他感受到一丝奇异的慰藉外,其余的任何食物,他最多只能分辨出冷热的温差而已。
此刻,艾什正在马克利家族安排的客房里休息,等待明天的召唤仪式。
至于那一百个活人“材料”,他丝毫不担心。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百个凭空消失的重罪犯,与一百个凭空消失的道德楷模,哪一个在社会上激起的涟漪更小,引发的关注度更低?
马克利家族自然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这间客房倒是布置得相当用心,陈设跨越了时代,却融合得毫不突兀:
从简单的印刷书籍到记载着古老知识的中世纪羊皮卷,从柔软舒适的古朴鹅绒床被到便捷的现代智能灯光控制系统。
甚至还有精致的古董国际象棋与一台崭新的高端PS5游戏机。
显然,布置者花费了不少心思,试图兼顾传统底蕴与现代享受。
艾什自然不需要睡眠。
他只是随意地靠在一张舒适的椅子上,借着柔和的灯光,再次展开了那片树皮卷轴。
指尖缓缓拂过上面那些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闪烁着紫色幽光的复杂纹路,潜心研究着贤者之石的仪式。
早餐时分,长条餐桌两端,艾什与老马克利遥相对坐。
昨日引路的那位年轻女士此刻坐在艾什一侧的下首位置。
“您昨天应该已经见过了,我的女儿,还未正式介绍。”
老马克利抬手示意,“玛蒂尔达·马克利。如今家族的大部分日常事务,主要由她主持。”
他转向女儿,“给伯爵先生过目吧。”
玛蒂尔达微微颔首,将一个外观古朴、材质特殊的木盒轻轻放在艾什面前的桌布上。
盒子入手微沉,艾什敏锐地感知到一丝极其细微的能量失真感。
要么是盒子内部设置了某种屏障,要么是这盒子本身的木材中,掺杂了稀有的厌魔金属。
他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深色的天鹅绒,中央静静躺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头,表面光滑,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在艾什的视野中,却能捕捉到更多细节。
石头的表面并非绝对光滑,而是刻满了密密麻麻、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奇异纹路,这些纹路并非后天雕刻,更像是自然生长形成。
更奇特的是,石头内部传来一阵阵极其细微、却稳定持续的嗡鸣声,如同某种精密的微型机械正在运转。
这东西,如果不是一个独特的天然能量核心,那就必然是一件技术含量极高的科技造物。
老马克利的声音适时响起,为他解释道:“伯爵先生,这是我们马克利家族世代传承的一件奇物——科恩传送石。”
“按照家族传统,我们每年都会尝试激活这石头一次,并派遣一名直系成员,通过它前往……另一端进行探索。”
老马克利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探索人员的名单,由抽签决定。”
他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但问题是,这传送是单向的。所以,即便我们的人真的在另一端发现了什么,我们也无法收到任何回馈的信息。”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艾什,“我们恳请您帮忙,要么将这传送改造为双向通道,要么,至少能帮助我们完成一次探索,并带回确切的信息。”
就在这时,艾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盒中的黑色石头。
异变突生!
那原本坚硬的石头,在接触到他指尖的瞬间,竟如同遇热的黑蜡般迅速软化、液化,化作一滩深邃的、仿佛蕴含星光的黑色液体,平静地积存在盒子底部!
老马克利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愕。
但他几乎是立刻便收拢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面部表情恢复成惯常的沉稳,仿佛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从未发生。
玛蒂尔达的呼吸也微微一滞,但她迅速垂下眼帘,借整理餐巾的动作掩饰了瞬间的失态。
艾什将两人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却并不点破。。
只是凝视着盒中那摊仿佛拥有生命的黑色液体,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更加清晰的空间波动与能量韵律。
老马克利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那刻意维持的镇定下隐藏的一丝紧绷:“这确实……出乎意料。按照家族记载,这石头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配合完整的仪式,才会显现出……活性。”
艾什已然洞悉了这件奇物的本质。
这确实是一个单向传送门,但令他意外的是,其中并未感受到任何魔力或神力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东西并非魔法造物,而是一个技术水平远超当前时代的超级文明所打造的单向传送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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