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像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今天明显没刮胡子,下颌冒着青色的胡茬,银发也有些凌乱。
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如古井无波:“毕竟是邻居,总不能眼看着小辈直接被你杀了吧。”
高夫人强撑着重伤之躯,态度恭敬地行礼:“至尊法师。”
古一微微颔首回礼,目光却转向那护主的白鹤虚影:“许久不见了,鹤仙。”
艾什不耐烦地打断:“唠家常有的是时间,让我先把她弄死了。”
白鹤虚影闻声,双翼怒张,清鸣声中护持之意更坚。
古一轻叹一声,镜像空间随之变幻,无形的壁垒将艾什与高夫人分隔开来。同时,古一的身影一分为二,分别出现在两个独立的空间中。
其中一个古一对着艾什劝道:“灰烬先生,你已经拿下了‘兽’,手合会五指也已名存实亡。何必再为难一个犯错的老人?”
艾什皱眉:“什么兽?什么手合会五指?我只是要弄死这个找事的而已。”
另一个古一则对高夫人微微摇头:“五百年的执念,该放下了。”
就在艾什准备强行破开空间壁垒时,面前的古一开口:“若你放过她,我给你直达墨菲斯托地盘的空间通道。”
艾什立刻收势:“成交。通道拿来。”
当镜像空间解除时,高夫人与白鹤虚影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
哈利和彼得拖着半死不活的博徒和索旺达过来复命。
艾什扫了一眼:“行,这事翻篇了。”
“等一下!”格温荡着蛛丝轻盈落下,目光直直盯着哈利,“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哈利吗?”
“没有!我不是!我不认识!你别瞎说!”哈利顿时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格温心中已然明了,视线转向那个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龙人:“彼得?”
彼得求助般地看向艾什:“老师……”
艾什摆了摆手,身形在升腾的火光中逐渐消散:“小年轻的感情问题自己解决。”
火焰彻底吞没他的身影,只留下可怜的彼得和他的好基友,面对目光越来越危险的蜘蛛女孩。
(以下是刚才镜像空间内的情景)
在将艾什与高夫人分隔开后,其中一个古一继续对艾什劝说道:
“她是昆仑‘鹤仙’的唯一继承者。虽曾叛出师门,但罪不至死。她更是鹤仙一道最后的传人。若你将此事就此作罢,并将她交还昆仑,昆仑便会欠你一份人情。想来,你应该不会拒绝这份善缘。”
艾什略一沉吟,交易的本能让他立刻权衡利弊:“可以。但她得归昆仑。作为交换,另外那四个,就归我了。”
“没问题。”古一欣然应允。
正事谈妥,艾什看着古一那略显疲惫和凌乱的样子,难得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你好像不需要睡觉?为什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古一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无奈和抱怨:“我得接着回去跟眼魔单挑了。”
随后,古一便带着心神受创、被白鹤虚影守护着的高夫人离开了镜像空间。
古一给予的并非现成的通道,而是一组复杂的坐标参数。
这组参数需要接入卡玛泰姬的圣殿传送网络,通过精确修正节点数值来实现跨维度定位。
通常在地球范围内传送只需修正两个参数,而古一提供的,是足足四个指向特定地狱维度的坐标。
借助圣殿网络的辅助,传送门顺利开启。
目的地:地狱。
当艾什踏出传送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堪称经典的地狱绘卷:
绿蓝色的酸雨如同瀑布般从天幕倾泻而下,与地表不断喷涌的灼热岩浆相遇,引发剧烈的化学反应,爆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在这片焦土与毒沼交织的大地上,无数形态扭曲的魔物在永无休止地互相撕咬、吞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与嘶吼。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硫磺与血腥的恶臭,各种畸形怪物在其中上演着永恒的血腥狂欢。
艾什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气息,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
“有一说一,这地方……感觉跟回家了一样。”
他环顾四周,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诡异的怀念。
当初不死队被他扬了之后,法兰要塞大概就是这么个鬼样子。
他的思绪仿佛飘回了那个同样混乱绝望的地方:
神志不清的咕噜卫兵、潜伏在阴影中的吸魂鬼、巡弋的黑骑士、狂暴的离群恶魔、无数游荡的发疯游魂、还有那些见鬼的狼人以及无处不在、攻击性极强的野狗和螃蟹……
“整个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美好’景象。”他用一种近乎赞美的口吻,说出了最讽刺的评价。
“没错,”他最终确认道,“这两个地方,都他妈的乱得一逼。”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投向这片混乱地狱的深处。
“那么,墨菲斯托……我来了。”
不得不说,这个地狱维度明显比之前那几个碎片要广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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