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隐秘的古堡深处。
艾什盘膝坐在一间布满了复杂、古老、闪烁着幽蓝色微光符文的密室中央。他面前的地面上,刻画着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形法阵,法阵线条由银色的魔力粉末和某种闪烁着星辉的晶体碎屑构成,正随着艾什稳定的魔力输出而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扭曲光线、干扰感知的奇异力场。
艾什闭着双眼,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这个仪式源自交界地一个早已消亡的隐秘流派“诺克斯”所开发。
它并非攻击或防御性法术,其唯一作用,便是在一段时间内,遮蔽特定目标或事件与更宏观“命运”或“因果”长河之间的清晰链接,使其难以被高位存在直接窥视或精确追踪。
消耗巨大,维持时间有限,且无法改变已经发生或必然发生的事件,只能起到“干扰观测”和“延迟被察觉”的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给特定的事情拉上一层“窗帘”,让外面的人(比如手握时间宝石的古一)暂时看不清里面的具体动向,或者看到的只是被扭曲、延迟的模糊影像。
就在马蒂尔达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艾什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手指间凝聚的最后一丝魔力丝线悄然崩断。
地上流转的法阵光芒骤然熄灭,那些幽蓝色的符文迅速黯淡、消散,核心处的残骸微粒也彻底化为灰烬,簌簌落下。
密室中只剩下艾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魔力大量消耗后的淡淡空虚感。
“虚假星空”仪式结束。效果达成。休息。
清晨的光线,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温柔地洒进卧室。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旧书、篝火余烬、以及芙蕾雅身上淡淡馨香的宁静气息。
艾什缓缓睁开眼睛,第一感觉是怀中那份真实而温暖的重量。芙蕾雅侧卧在他身边,黑色的圣女袍在睡眠中显得有些松散,眼罩依旧妥帖地覆盖着她的双眼,但呼吸平稳悠长,身体以一种完全信任的姿态依偎着他。金色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在他手臂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拂动,带来细微的痒意。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动弹,只是感受着这份难得的、近乎奢侈的安宁。
芙蕾雅虽然依旧缺乏某些鲜活的生理反馈,但她的存在本身,她灵魂散发出的平和与信赖,就足以驱散他灵魂深处积累的寒意与戾气。这种醒来时爱人就在身侧的感觉……美好得让他几乎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最后永远不要结束。
果然,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门外传来极其轻微、却带着明确节奏的叩击声——是柏克。若非必要,这位忠实的管家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
艾什眼神微动,那丝柔软迅速收敛,恢复了惯常的清明与冷静。他小心地抽出被芙蕾雅枕着的手臂,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缓得仿佛怕惊扰一个易碎的梦。芙蕾雅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并未醒来。
艾什披上一件深色的丝绒晨袍,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柏克垂手而立,声音压得极低:“王,那个法师……又来了。在前厅等候。”
艾什眉梢微挑。来得比他预想的要快一些。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勾起得意笑。整理了一下衣袍,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古一果然已经在了。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至尊法师袍,只是一身简单的深色便服,但脸上那浓重的、几乎能滴出墨来的黑眼圈和垮得不能再垮的臭脸,充分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睡眠严重不足,并且极度烦躁。
看到艾什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可以说是“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古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黑了一层。他原本准备好的、可能包含斥责、警告、讨价还价的说辞,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瞬间,就明白统统都是白扯。
跟这个家伙讲道理、谈规矩、论后果?除非你能用绝对的力量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否则他只会把你气到吐血。
古一甚至能预感到,如果自己再多说几句废话,眼前这个混蛋绝对干得出更离谱的事情来——比如,在未来某个时间点真的跑来拔他的胡子(这个荒谬的画面不知为何异常清晰地出现在他基于时间宝石的观测分支里,概率还不低)!
为了避免那个令人糟心的未来,更为了防止这个祸害在地球上继续搞风搞雨、把他的退休计划搅得一团糟……
古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阿戈摩托之眼砸到对方脸上的冲动,用一种近乎认命、又带着浓浓疲惫和嫌恶的语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赢了。”
艾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好整以暇地等着下文。
“在我退休之前,”古一盯着他,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艾什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条件并不意外,但也没立刻答应。
“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地方’。”古一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丢掉烫手山芋般的解脱,“在那里,你会‘获得’你心心念念的‘道具’的。别再拿什么阿斯加德、海拉、芙蕾雅肉身当借口在地球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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