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万众欢呼。
然而,就在胜利的喧嚣声中,高举寒冰之匣的艾什,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
“父王,让我看看他是怎么回事?” 一个清冷而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边隐约响起。
“看什么?让他死了算了!” 另一个充满怒气和不耐烦的沉闷声音反驳道。
“父王!他是结束这场战争的英雄,您不该这么说他!”
“哼!这就是他现在能躺在我的帐篷里,而不是被我用冈格尼尔串起来挂在营门上的唯一原因!”
迷迷糊糊之间,艾什的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沉浮,只能捕捉到这些模糊的争吵碎片。
当他稍微恢复一丝感知时,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流转。
海拉站在简陋的行军床榻边,垂眸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他脸色苍白,眉心紧蹙,即使失去意识,身体仍不时传来细微的痉挛,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父王奥丁对此不以为然,甚至语带厌恶,但她无法坐视不管。是他带来了寒冰之匣,终结了这场漫长的战争,减少了无数不必要的伤亡。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将右手虚悬在艾什的胸膛之上。
掌心之下,墨绿色的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薄雾般缓缓溢出,带着她所掌控的、属于“死亡”一面的宁静与终结之力。
这力量并非为了毁灭,此刻,它是她最精密的探针。
她的意识随着这股能量缓缓沉入艾什的体内。经络、血脉、蕴含其中的奇异能量流动……一切都在她感知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很快,她发现了异常的源头。
那是一些极其细微、却异常顽固霸道的黑红色火焰,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能量纹路与灵魂本源深处,不断释放着一种纯粹的“终结”概念,蚕食着他的生机。
这股死亡的气息与她所熟悉的、属于九界循环的死亡截然不同,它更加绝对,更加不容置疑,带着某种……来自世界之外的寂灭意味。
“他需要生命。” 海拉低声自语,语气变得愈发专注。
这些黑红色的火必须被清除。
她操控着墨绿色的死亡能量,如同最灵巧的外科医生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火线。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极具侵略性的外来死亡力量,在面对她的力量时,并未表现出激烈的排斥,反而……有种诡异的顺从感?
她没有时间深究,集中精神,开始一丝丝地将那些黑红色的火线从艾什的身体组织中剥离、抽出。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准的控制,既要确保完全清除,又不能对艾什本就受损的躯体造成二次伤害。
随着她的牵引,丝丝缕缕的黑红色能量被汇聚到她的掌心,凝聚成一团不断扭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能量球。
它们安静地待在她的手中,温顺得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抬起,掌心向上,一团柔和而充满蓬勃生机的翠绿色光芒开始凝聚——这是她权柄的另一面,“生命”的力量。
她将这只手轻轻覆在艾什的额前,将精纯的生命之力如同甘泉般,缓缓注入他干涸、受损的躯壳与灵魂。
抽取死亡的污染,灌注生命的源泉。
她同时驾驭着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进行着这场精细至极的置换手术。
然而,令海拉自己也感到惊奇的是,那些被她抽取出来的、充满排斥与毁灭意味的黑红色死亡气息,在接触到她身体的瞬间,竟然没有任何阻碍地融入了她的体内!
没有产生丝毫排斥反应,也没有引起任何不适或异样,仿佛它们本就是她力量的一部分,只是暂时寄存在艾什那里,如今终于回归本源。
‘这些不属于我的死亡力量……为何对我如此亲和?’ 海拉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但眼下救治要紧,她将这疑问暂时压下。
……
就在海拉为他驱散死亡、灌注生命的同时,艾什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梦境中,他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带着温暖灯火的古堡。防火女弗雷娅就站在他面前,温柔地呼唤着他:
“灰烬大人。”
“您醒了。”
艾什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她,心中的巨石刚要放下。
‘不对,’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炸响,‘我怎么会做梦?自成为不死人起,我就早已与寻常的梦境绝缘……’
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
他面前的防火女,弗雷娅,那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和身躯,突然如同被重击的镜面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不——!!!”
艾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猛地从铺着厚厚兽皮的床榻上弹坐起来!
额头上布满冷汗,心脏疯狂跳动,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未散去的惊惧与恐慌。
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两名值守在外的女武神手持武器冲了进来,警惕地环顾四周:“灰烬大人!是敌人袭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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