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子走过去抱住母亲,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熟悉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父母正在老去,而自己却一直忙于追逐远方,忽略了近在咫尺的牵挂。
妈,我不去了。她轻声说。
宋倩惊讶地抬头:什么?
国内也有很好的项目,乔英子笑了笑,望舒二号明年就要发射了,我是核心成员,走不开。
宋倩注视女儿良久,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没再多说什么。
病房外,方一凡拎着外卖站在门口,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他犹豫了一下,悄悄退后几步,假装刚刚才到,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叔叔今天怎么样?他推门而入,声音轻快。
乔英子回头看他,眼睛还红着:好多了,刚睡着。
方一凡把外卖递给宋倩:童女士特制营养粥,趁热喝。
宋倩接过袋子,难得地露出笑容:谢谢一凡,这几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方一凡挠挠头,乔叔从小看着我长大,跟我亲爹没两样。
宋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女儿,突然说:我下楼买点东西,你们聊。
门关上后,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声和乔卫东轻微的鼾声。方一凡和乔英子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我听到你说不去大漂亮了,方一凡轻声说,是因为叔叔的病吗?
乔英子摇摇头:不全是。她停顿了一下,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收到邀请时第一反应是很兴奋,但越临近做决定,就越...
舍不得?方一凡替她补充。
乔英子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国内的项目也很重要,而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父母年纪大了。
方一凡深吸一口气:英子,我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乔英子抬起头,等待他继续。
我没有什么好莱坞的角色,方一凡苦笑,那是我编的,因为...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拖你后腿。
乔英子瞪大眼睛:你...
我喜欢你,方一凡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很轻但很坚定,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是。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不想再后悔了。
乔英子的心跳突然加速,耳边嗡嗡作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方一凡却后退一步: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等乔叔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乔英子缓缓点头,胸口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乔卫东咳嗽了一声,两人赶紧走过去。
爸,您醒了?要喝水吗?
乔卫东虚弱地睁开眼,目光在女儿和方一凡之间转了转,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们两个...终于说开了?
老乔!宋倩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袋水果,醒了就八卦,看来是好多了!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方一凡红着脸去倒水,乔英子帮父亲调整床位,宋倩开始削苹果。窗外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四九城的夜空亮起点点灯火。
季杨杨和黄芷陶手牵手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
乔叔气色好多了!季杨杨把果篮放在桌上,今天化验结果怎么样?
黄芷陶则直接走到床边,专业地检查了一下乔卫东的输液情况:心率很稳定,恢复得不错。
乔卫东笑眯眯地看着这对璧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这把老骨头可得赶紧好起来。
原定下个月,季杨杨看了黄芷陶一眼,但我们决定推迟到春天,等您完全康复。
胡闹!乔卫东假装生气,我这点小病怎么能耽误你们的大事!
黄芷陶温柔但坚定地说:乔叔,没有您到场,我们的婚礼就不完整。
宋倩感动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方一凡站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乔英子。乔英子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当晚,乔英子回到家,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方一凡发来的消息:「今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急着回答,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乔英子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她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收件箱里有大漂亮史密斯博士发来的合同邮件,还有郑浩询问她考虑结果的留言。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打字:
「尊敬的史密斯博士,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和信任。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婉拒这次合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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