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古镇的春日,总带着三分水墨晕染的诗意。
连绵了几日的春雨刚歇,天空洗得澄澈透亮,白墙黛瓦的檐角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溅起青石板上的细碎水花。溪边的垂柳抽出嫩黄的新芽,柔条拂水,燕子斜斜掠过水面,剪碎了一溪的春光。
今天是顾霆琛和苏念卿大婚的日子,婚礼场地就定在那座见证了他们无数甜蜜过往的百年书院。
天刚蒙蒙亮,书院里就已经忙碌起来。工作人员踩着露水布置场地,浅粉色的纱幔沿着飞檐翘角蜿蜒铺开,垂坠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茉莉,风一吹,便漾起温柔的弧度。溪边的木桥挂满了红灯笼,灯笼下系着彩色的流苏,与桥下的流水相映成趣。庭院里摆着数十张红木圆桌,桌上铺着杏色的桌布,摆着青瓷茶杯和新鲜的莲蓬,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温婉雅致。
苏念卿住的阁楼里,更是一片热闹。顾老太太亲自守在床边,看着化妆师给苏念卿上妆,手里还攥着一个锦盒,眉眼间满是笑意。温苒穿着淡紫色的伴娘服,忙前忙后地帮着整理婚纱裙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念念,你今天可真美,这身婚纱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苏念卿穿着一身拖尾婚纱,象牙白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苏绣荷花,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长长的头纱垂落在地,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化妆师放下梳子,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人:“苏小姐,好了。这眉眼,这气质,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江南美人。”
顾老太太笑着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白玉簪,簪头雕刻着并蒂莲的图案,莹润的玉质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是我当年嫁给你爷爷时戴的簪子,”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温柔,“今天给你戴上,愿你和霆琛,一辈子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苏念卿微微低头,眼眶泛红。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将玉簪簪进她的发髻里,冰凉的玉质贴着头皮,却熨帖了她整颗心。“谢谢奶奶。”她声音哽咽,心里满是暖意。
“傻孩子,”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鼻子。”
正说着,门外传来陆哲的声音:“嫂子,新郎官已经在楼下候着了,就等你下楼了!”
温苒笑着扶苏念卿起身:“走吧,我们的新娘子,该去见你的新郎了。”
苏念卿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一步步走出阁楼。
庭院里,顾霆琛早已等候多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俊朗,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茉莉,眉眼间满是笑意,目光灼灼地落在缓缓走来的苏念卿身上,再也挪不开分毫。
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发出低低的赞叹声。陆哲凑到他身边,打趣道:“顾总,看傻了?我们嫂子今天可是美得惊心动魄。”
顾霆琛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紧紧追随着苏念卿的身影,喉结轻轻滚动,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温柔:“念念,你今天真美。”
苏念卿看着他眼中的星光,脸颊泛红,轻轻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上午十点,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悠扬的古筝声在庭院里缓缓响起,夹杂着清脆的鸟鸣声,格外悦耳。苏念卿挽着顾霆琛的手臂,一步步踏上铺着红地毯的青石板路。路两旁站满了宾客,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有书画界的朋友,还有顾家的亲戚,大家都笑着鼓掌,目光里满是真挚的祝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红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念卿的心跳得飞快,她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过往都在这一笑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与期许。
两人走到仪式台中央,主持人笑着开口:“今天,是顾霆琛先生和苏念卿小姐的大喜之日。他们因画结缘,因戏相知,从一份各取所需的契约,走到了执手一生的白首之约。江南的烟雨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古镇的石板路铭刻了他们的足迹。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顾霆琛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定制的钻戒,铂金戒托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钻石,旁边还点缀着细碎的蓝宝石,像极了江南夜空的星星。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苏念卿,目光深邃而专注,像是盛满了整个春天的暖意。
“念念,”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庭院,“初见你时,是画展风波里的狼狈不堪;相处时,是古镇雨夜的相濡以沫;往后余生,我想陪你看遍山川湖海,陪你画尽人间烟火。你愿意嫁给我,做我一辈子的妻子吗?”
苏念卿看着他眼中的深情,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他为她遮风挡雨,他陪她熬夜作画,他在颁奖典礼上为她骄傲,他在契约到期时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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