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把玉简收回怀里,天边已经泛出一点白光。沙地安静下来,风也小了。他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叶子楣,又看向宋初涵。
宋初涵正望着远处,眉头微动。她忽然抬手指了一下:“你看那边。”
叶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座低矮的沙丘上,沙粒的颜色有些不一样。那片区域的沙子略显湿润,像是被什么液体浸过,干涸后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痕迹。颜色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是血?”他走过去蹲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痕迹。触感微黏,没有完全干透。他抬头,“赤焰狐的血?”
话音刚落,旁边的沙堆猛地一动。
一团红影“嗖”地窜出来,直接跳到叶辰肩上,尾巴甩了他一脸沙子。
“哎哟!”叶辰偏头躲开,“你这狐狸又玩埋伏?”
赤焰狐蹲在他肩头,前爪抬起舔了舔,咧嘴一笑:“我的血可是宝贝,你们找半天找不到路,我还得亲自出场。”
宋初涵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知道我们找不到?”
“我当然知道。”赤焰狐跳下来,四爪落地站稳,抖了抖身上的沙,“我在底下都听见你们念叨了。又是算卦人,又是玉简,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一句话——跟着我的血走就对了。”
叶辰皱眉:“你受伤了?”
“谁说要受伤?”赤焰狐抬起前爪,一口咬下去,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它把爪子往地上一按,几滴血落在沙上,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像活物一样延展成一个清晰的箭头,指向东方。
“看见没?导航系统上线。”赤焰狐得意地甩尾巴,“比那些破玉简强多了。”
宋初涵蹲下身仔细看那血迹。箭头边缘泛着极淡的金光,一闪即逝。她伸手探了探,并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你的血……还能这样用?”
“那当然。”赤焰狐昂头,“我可不是普通灵宠。我是主角团专属引路狐,自带GPS,还包售后。”
叶辰摇头:“你之前一声不吭钻进地底,害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赤焰狐蹦到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我是去打通地下脉络,顺便布置点血引标记。不然你以为这血能自己变成箭头?”
“所以你是故意留线索的?”
“不然呢?”赤焰狐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讨论要不要去中天,我可急坏了。静心莲都快睡着了,再不动身,黄花菜都凉了。”
宋初涵站起身,看向叶辰:“方向有了,我们可以走了。”
叶辰点头,走到她身边蹲下:“上来,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
“你体内的雷纹刚稳,别逞强。”他不容分说把她背了起来,“而且沙地松软,背着你省力。”
宋初涵没再推辞,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叶辰起身,一步跨上沙丘最高处。
站定后,他放眼望去。
那一道血迹形成的箭头,在晨光中格外清晰。不止是一个,而是一连串,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新的血印出现,连成一条直线,笔直指向远方。尽头处,天空与沙漠交界的地方,隐约浮着一层金芒,像是日出前的预兆。
“路有了。”他说。
宋初涵靠在他背上,轻声说:“它最近……越来越神了。”
赤焰狐一听,尾巴翘得更高,蹦跳着追上来:“那是!我可是见证了九次重启旅程的老兵!你们每次迷路我都得出来救场,累都累死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叶辰回头问。
“时机不到。”赤焰狐一本正经,“太早出来,你们不信;太晚出来,你们进死沙地出不来。我这是精准卡点,懂不懂?”
“哦,那你还是个战术大师?”叶辰笑着伸手一把揪住它耳朵。
“哎呀别揪我耳朵!”赤焰狐扭头挣扎,“耳朵是灵宠的敏感部位!你这是侵犯动物权益!”
“你还动物权益?”叶辰不松手,“你昨天把自己埋沙里装死,吓我们是不是?”
“那叫战略隐身!”赤焰狐扑腾着四肢,“再说了,我不这么做,你们能记住‘顺着我的血迹走’这句话吗?现在记住了吧?”
宋初涵在叶辰背上笑出了声:“记住了,记住了,大恩不言谢,等到了中天请你吃烤鸡腿。”
“真的?”赤焰狐眼睛一亮,“双倍?”
“你想得美。”叶辰松开手,赤焰狐立刻跳开,揉着耳朵嘟囔。
“你们人类就是不懂尊重。”它小声嘀咕,“我冒着生命危险放血引路,结果换来的是揪耳朵和画大饼。”
“你哪来的生命危险?”宋初涵问,“血都收得住。”
“精神损耗懂不懂?”赤焰狐叹气,“每滴血都带着契约之力,我不是随便流的。这可是消耗品。”
叶辰看着它那副委屈模样,忍不住笑了:“行行行,下次出发前先给你签个劳务合同,写明待遇、工伤赔偿、带薪年假,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赤焰狐点点头,“不过我不要年假,我要鸡腿。每天一只,外加一条小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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