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手掌还贴在叶子楣后背,灵力缓缓流转。他能感觉到她体内经脉的震颤正在减弱,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宋初涵坐在另一侧,指尖雷光已经散去,只留下一点微弱的暖意在掌心。
夜风刮过沙地,带来一丝凉意。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守着。远处兽王倒下的地方只剩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烧尽后的灰味。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扑棱声。
一道白影从夜空中俯冲而下,速度快得像道闪电。仙鹤小白一个急转,在他们头上绕了三圈,嘴里叼着一张泛黄的纸片,尾巴上还别着一朵野花。
它突然张嘴,婚书飘落,正巧拍在叶辰脸上。
叶辰一愣,伸手接住。那纸早已破损,边角卷曲,墨迹模糊,可“婚书”两个字还能看清。
小白落在不远处的沙丘上,歪头看着他们,翅膀一拍,把野花甩到空中,又用喙接住,插在自己头顶。
宋初涵忍不住笑出声:“你最近是不是偷看话本了?”
小白昂头,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叶辰低头看着手中的婚书,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裂痕。这东西跟着他们一路,被撕过、烧过、泡过水,几次差点彻底毁掉,可每次都被捡回来,拼拼凑凑,一直留到现在。
他没说话,只是将婚书折好,轻轻放进宋初涵怀里。
宋初涵低头看了看,抬头问他:“真要重新写一份?”
“嗯。”叶辰点头,“等回到东荒,我们正儿八经办一场。”
宋初涵嘴角扬起,没再追问。她把婚书抱在胸前,靠回叶辰肩上。两人并肩坐着,望着星空。
小白蹦跶两步,突然开口:“这次我监督!不许撕!”
声音清脆,带着点稚气,却说得一本正经。
叶辰扭头看它:“你还学会主持婚礼了?”
小白脖子一挺:“我可是见证了三次订约、两次毁约、五次重修旧好,经验老道!”
宋初涵笑得肩膀直抖:“它比你还懂规矩。”
叶辰摇头:“我是怕它到时候收红包。”
小白立刻瞪眼:“我只要一只烤鸡腿就行。”
三人轻笑起来,笑声不大,却在这片死寂的沙海中传得很远。
自打进入南渊,他们就没真正轻松过。一路追兵、封印、凶兽、阴谋,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现在终于停下,才发现原来安静也是种奢侈。
叶辰抬手摸了摸宋初涵的发丝,动作很轻。她没躲,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
“你说东荒现在什么样?”她问。
“估计还是老样子。”叶辰说,“城门口那棵桃树该开花了,街尾王婆的煎饼摊子肯定还在骂人偷吃。”
“我想吃她家的辣酱。”
“回去给你买十罐。”
“我要送给叶子楣一瓶。”
提到名字,两人都安静了一瞬。叶子楣仍靠在碎石旁,闭着眼,脸色苍白,但呼吸均匀。她的手搭在琴上,断弦垂落,像条死掉的蛇。
小白走过去,用翅膀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确认没事后才跳开。
“它挺好的。”叶辰低声说,“等她醒来,我请她喝酒。”
“她不是从来不碰酒?”
“她说想试试西漠的烈酒,一口能烧穿喉咙。”
宋初涵睁大眼:“她什么时候说的?”
“快昏过去的时候。”叶辰笑了笑,“可能是疼糊涂了。”
“那我得教她喝温酒。”
“你倒是贴心。”
“总不能让她第一口就被呛死。”
小白站在高处,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突然张开翅膀,飞到半空盘旋一圈,嘴里又叼出一张小纸条,扔在叶辰膝盖上。
叶辰打开一看,是张画——歪歪扭扭的三个人影,中间一对靠在一起,旁边站着个抱琴的女子,头顶还画了个太阳。
“这是……?”
“合籍图!”小白叫道,“我画的!将来刻碑用!”
宋初涵笑得坐直了:“你还会画画?”
“我昨夜通宵练的!”小白落地,挺胸,“以后你们双修大典,我当司仪!念誓词!放礼花!撒花瓣!”
“礼花哪来的?”
“我让火鸦喷!”
“火鸦会炸场子。”
“那就撒沙子!”
“……也算应景。”
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连风都变得柔软了些。
叶辰低头看宋初涵,发现她眼里有星光,也有笑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放松。没有担忧,没有负担,就像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日子。
他忽然觉得,这场仗打得值。
小白蹦到婚书边上,用爪子拨了拨,又抬头盯着两人:“说好了啊,不许反悔!不许撕!不许丢!不许拿去擦屁股!”
宋初涵噗嗤一笑:“你怎么不说天雷劈你?”
“我不怕雷!”小白昂头,“我专克雷法!”
“你上次被雷劈得掉毛。”
“那是意外!”
“你还藏在叶辰衣服里哭。”
“我没有!”
“你有!”
“我没——”小白突然停住,耳朵一动,转向远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