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和宋初涵刚踏进通道,脚下地面猛地炸开。裂缝像蛛网一样迅速蔓延,泥土翻飞间,无数黑影从地底喷涌而出。那些虫子通体漆黑,背生甲壳,翅膀震动发出刺耳嗡鸣,口器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腾起阵阵白烟。
“退后!”叶辰一把将宋初涵拉到身后,法杖横扫,金焰爆发,瞬间烧死一片毒虫。但更多的虫子扑了上来,密密麻麻如同黑云压境,前后出口全被封死。
宋初涵抬手凝冰,一道弧形屏障升起,挡下几只低空掠袭的飞蝎。她喘了口气:“这虫群有灵智,它们在合围。”
叶辰咬牙,正要再催动灵力,侧方林影中忽然跃出一人。那人身形轻盈,落地无声,手中握着一管碧绿叶笛,正是潘晓庭。
她没说话,直接将叶笛横唇,吹奏起来。
笛声清越,悠扬婉转,仿佛山涧晨风拂过竹林。音波扩散开来,在空中凝聚成一只青鸟虚影。那青鸟展翅盘旋,所过之处,毒虫纷纷退避,像是遇到了天敌,连振翅声都弱了几分。
通道中央,一条安全路径缓缓显露。
“走。”潘晓庭吐出一个字,继续吹笛,脸色已有些发白。
叶辰点头,护着宋初涵向前推进。他每踏一步,法杖便释放一圈金焰波动,清除潜伏在暗处的高阶毒蛊。这些毒蛊体型更大,外壳泛着幽光,躲在阴影里伺机突袭,但只要靠近就被火焰逼退。
宋初涵察觉到潘晓庭状态不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输送一丝灵力过去。冰霜丝线连接两人,潘晓庭指尖的颤抖稍稍缓解。
三人终于穿过虫潮最密集区,来到一片圆形空地。地面刻着破碎的阵法纹路,符文黯淡却仍有微光流转,与叶辰腰间的玉佩、宋初涵眉心的印记隐隐呼应。
“这是……双修阵?”宋初涵蹲下身,指尖轻触主节点。
就在她触碰的刹那,阵法骤然亮起。柔和光芒如水波荡漾,一股吸力将她的意识拉入其中。
“宋初涵!”叶辰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她手腕,眼前景象突变。
他看见一座雪山之巅,白雪纷飞。两道白发身影并肩而立,衣袂飘动,周身环绕着仙鹤与冰晶凰的虚影。他们的灵力交融成河,直冲云霄,天地共鸣,似有飞升之兆。
那两人面容模糊,可叶辰知道是谁。
是他和她。
未来的他们。
安宁,平静,命运相连。
外界,笛声未断。青鸟仍在盘旋,虫群蛰伏在外围,无法突破结界。时间仿佛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渐弱。宋初涵睫毛轻颤,缓缓睁眼。她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叶辰的手,声音很轻:“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叶辰看着她,眼神坚定,“我们会走到那一天。”
潘晓庭依旧在吹笛,但气息已明显不稳。她额头渗汗,指节发白,嘴唇开始泛青。这支曲子消耗极大,她靠的是意志在撑。
叶辰察觉异常,立刻扶住宋初涵站起,转头看向潘晓庭:“还能撑多久?”
潘晓庭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吹奏。
虫群在外围躁动起来。几只体型巨大的毒蛊开始撞击青鸟结界,每一次碰撞都让笛声出现细微波动。青鸟虚影变得透明了一瞬,又勉强恢复。
“不行,这样下去她会脱力。”叶辰皱眉。
宋初涵盯着阵法中心,忽然开口:“这个阵还没毁,只是残缺。如果我们能补上关键符文,或许可以激活防御机制,替她分担压力。”
“怎么补?”
“用我们的血。”她说,“双修契引,血脉共鸣。”
叶辰没有犹豫,咬破手指,一滴精血落在阵眼上。宋初涵也照做。两股血液交汇,顺着符文沟壑流动,原本黯淡的纹路开始重新发亮。
阵法轻微震颤,地面浮现出更多隐藏刻痕。一股温和的力量扩散开来,在三人周围形成半透明屏障,与青鸟结界叠加。
外围毒蛊的撞击力度减弱。
潘晓庭的压力骤减,呼吸终于平稳了些。她停下笛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靠着树干才没倒下。
“谢谢。”她低声说。
叶辰摆手:“是你救了我们两次。第一次在边镇,你留下指引;这次又是你及时出现。”
潘晓庭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们不该来这里。三百年前的事,不是你们能改的。”
“可我们已经来了。”宋初涵站起身,走到阵法中央,“而且我知道,那个未来是真的。只要我们不放手,就能走到最后。”
潘晓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你们倒是比我当年勇敢。”
“你们?”叶辰敏锐地抓住这个词,“你也认识凌风和云瑶?”
潘晓庭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叶笛,轻轻摩挲笛身上的裂痕:“这支笛子,是云瑶留给我的。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带着同样的命格回来,完成她们没走完的路。”
叶辰和宋初涵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
难怪她会出现在这里,难怪她懂这首驱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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