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云墟小镇外的山崖上,风灵与火云已等候多时。二人面前摊开一张兽皮图卷,正是昨日所绘的路线图。火云指着东南方七百里处一点,道:“紫云谷就在此地,三条隐秘路径皆可通行,避开三清巡防队。”风灵补充:“沿途设有标记,每三十里一处,不会迷路。”
我没有多言,抬手一挥,紫气托起两人身形。刹那间腾空而起,破开云层,直掠东南。速度远超寻常修士御空之法,但他们被紫气护体,未受半分冲击。
七百里转瞬即至。前方山谷藏于群山环抱之中,藤蔓垂落谷口,石碑断裂倒伏,苔痕斑驳。中央泉眼汩汩涌出淡紫色灵气,映得四壁岩面泛起微光。此地虽荒废百年,却仍存先天灵脉根基,确为建基立业之所。
我落下身形,神识扫荡全谷。方圆十里内无埋伏、无禁制残留,仅有几头低阶妖兽游荡外围。风灵立即展开风纹罗盘,勘测风势水脉;火云则取出火符,点燃信号焰,召集此前联络的散修劳力。
“主峰南麓背靠灵脉,视野开阔,适合作为主殿基址。”我说完,指尖紫气流转,一道符文飞出,嵌入山体裂缝。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射出,修复古老阵法残迹。这些阵纹本是百年前大能所留,早已崩坏,如今被紫霄道则注入,重新激活。
随着最后一道符文没入地底,整座山谷震动。紫色光纹自地脉蔓延而出,交织成网,升腾至半空凝聚成阵幕——“紫霄护界阵”初成。天地灵气骤然汇聚,雾气化霞,隐隐有钟鸣回响,持续三息方散。
风灵抬头望着阵幕,低声说:“百里之内必有察觉。”
“正要如此。”我道,“立阁之事,需让世人知晓。”
主殿基石由火云带领十名散修搬运而来,皆采自北岭玄铁岩,沉重无比。他们以绳索牵引,肩扛手推,汗水浸透衣衫。我未再出手,任其自行完成。建阁非仅靠神通,亦需众人同心。
当第一块基石落定时,我立于高台,声音传遍山谷:“此谷承先天之气,纳四方之灵,今日起,名为‘紫霄阁’。吾以紫霄道则立誓——守秩序,护正道,容百家之言,纳八方之士。”
话音落下,掌心紫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座虚幻阁楼影像。楼高三重,飞檐翘角,匾额上“紫霄阁”三字煌煌生辉。影像持续三息不灭,百里可见。
消息当日便传开。
次日清晨,已有五名散修携家带口前来投奔。一名老者自称精通炼器,愿为阁中打造兵器;一名青年懂阵法布设,主动请缨协助加固护山大阵;另有一对夫妇擅长医道,愿开设药堂救治伤患。
风灵负责登记身份与特长,笔不停书。火云主持接待,赐予每人一间临时居所,并发放基础修炼资源——一瓶稀释灵液、一枚静心符、一套粗布道袍。
第三日,两名落难修士当众焚毁旧符。其中一人跪地道:“我原属南方小派,遭罗睺余党洗劫,师门尽灭。若能容我栖身,愿终生效力!”
我点头允准。
紫霄阁人气渐盛。短短三日,归附者达十七人,各有所长。商旅路过,纷纷驻足议论,称此地为“乱世清流”。
然亦有异动。
第四日夜,灵泉旁警兆忽现。一道灵眼禁制触发,显示有人试图盗取源脉精华。我未惊动众人,悄然现身,擒下一中年男子。他手持玉瓶,瓶中已盛半盏灵液。
“你可知罪?”我问。
他颤抖道:“家中幼子重伤,急需灵气滋养……我别无他法!”
我没有责罚,反而取出一瓶稀释灵液递给他:“若诚心向善,紫霄阁不拒一人。此物赠你,救子要紧。”
他又惊又愧,叩首泣谢而去。
翌日,此事传开。众人议论纷纷,皆言紫宸“威而不暴,仁而有度”。观望者开始动摇,陆续有人携技来投。
与此同时,风灵率小队清理外围隐患。两头狼妖受邪气侵蚀,袭击附近村落。她以风刃斩其首级,解救被困村民,带回谷中示众。自此,周边妖兽不敢靠近。
火云加快工程进度。五日内,议事厅、藏书室、练功场相继建成。木材采自西林,石材取自北岭,皆由散修协力搬运。最后,他亲自雕刻“紫霄阁”匾额,悬于主殿门前。木色深沉,字迹刚劲,迎着朝阳泛出淡淡紫光。
第七日清晨,阳光洒入山谷,紫气东来。整座紫云谷笼罩在祥瑞之光中。过往修士驻足惊叹:“此地竟成洞天福地!”
我立于新建的议事厅前,望着忙碌的身影与袅袅升起的炊烟,神情沉静。风灵走来,呈上修订完毕的人员档案:“现有归附者二十三人,含炼器、阵法、医道、侦查各类人才,皆已分类安置。”
火云随后赶到,满身尘土:“最后一批建材已入库,明日可召开首次全体会议。”
我点头。“准备明日召集所有人,制定阁规。”
风灵应声去安排场地,火云转身监督收尾工程。我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这片新生之地。紫霄护界阵稳定运转,灵泉汩汩不绝,弟子往来有序,炊烟袅袅上升。
一名新来的年轻修士抱着柴禾经过,抬头看见我,停下脚步,恭敬行礼。我未回应,只看着他继续前行,将柴禾堆放在厨房门口。
他弯腰放下柴捆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臂内侧一道陈旧伤疤——那是寂灭魔神余党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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