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掠过岩壁,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我站在谷口,脚下是断裂的地脉残痕。前方百丈外,那道裂缝仍在,紫色微光如心跳般跳动。左手指尖的震感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每一次光芒闪烁而增强,整条手臂都泛起阵阵麻意。这不是错觉,也不是偶然共鸣。那是我遗失在开天之战中的本源碎片,它在这里沉睡了亿万年,如今终于回应了我的气息。
我没有立刻上前。
这片山谷太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穿谷的回响,连空气流动都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照明玉符刚亮就熄,神识探出不足三丈便扭曲溃散。这里的空间本身就在排斥外来者。若是贸然深入,哪怕是我,也可能被乱流撕裂,埋骨于此。
我抬起右手,紫霄道则自丹田升起,沿着经脉缓缓流转。阴阳之力在我体内交汇,形成一道屏障。外界的混沌乱流撞上这层光晕,发出细微的爆鸣,随即被调和、化解。我能感觉到体内的道则在适应这片环境,如同远古血脉重新接续,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低沉的共鸣。
站稳之后,我迈步前行。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轻微震颤。脚底传来不真实的触感,有时坚硬如铁,有时又像踩在虚空中。我将左手贴向最近的岩壁,指尖刚一接触,那股震动立刻顺着掌心冲入经脉。一道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破碎的魔神躯体坠落,紫色道则断裂成丝,其中一缕没入大地深处。
就是这里。
我收回手,不再依赖视觉或神识。在这片被法则扭曲的区域,唯有本源之间的牵引才是可靠的指引。我闭上眼,让紫霄道则与左手印记完全同步,像是一根无形的线,拉着我向前走。
越往里,空间越不稳定。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那是崩解的道则残渣,触之即溃。我绕过一处塌陷的坑洞,坑底残留着半截黑色长枪的虚影,只存在了一瞬便消散。这地方曾有大战发生,不止一次。无数强者在此陨落,他们的力量渗入地底,与混沌碎片混杂在一起,形成复杂的能量场。
我停下脚步。
前方地面出现一道新的裂痕,横贯而去,深不见底。裂缝边缘布满奇异纹路,像是某种封印的残迹。我蹲下身,用指尖轻抚那些刻痕。冰冷的石质下,藏着一丝温热。那是混沌之力尚未彻底冷却的表现。
我将一缕紫霄本源注入地面。
刹那间,整条裂痕亮起暗紫色的光。那些纹路开始移动,重组,仿佛在回应我的试探。但仅仅持续了三个呼吸,光芒骤然黯淡,封印再次沉寂。我没有强行催动,而是退后半步,重新调整体内道则的频率。
刚才那一击虽轻,却已触动禁制。若再试一次,可能会引发反噬。我不急于一时。真正的机缘,从不会属于急躁之人。
我转身沿着岩壁行走,手掌始终贴在石面上。每一段岩石都保留着不同的记忆。有的记录着远古魔神的咆哮,有的残留着毁灭道则的余烬。我在寻找最纯粹的那一段——属于紫霄道则的烙印。
走了约莫百步,左手突然剧痛。
我猛地停住,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那不是外伤带来的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就像有人用钝刀割开我的本源,一点点剥离过去的自己。我咬牙撑住,没有松开贴在岩壁上的手。
就在这一刻,岩壁内部传出一声闷响。
一道新裂缝从头顶延伸而下,直通地面。紫色微光从缝隙中透出,比之前更加明亮,跳动节奏也加快了。我能感觉到,那碎片正在苏醒,它认出了我。
我缓缓靠近。
三尺之外,空气突然凝滞。我伸出的手掌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不只是物理阻碍,连道则运转都变得迟缓。紫霄光晕在面前微微扭曲,像是被某种规则压制。
这不是普通的封印。
这是针对混沌魔神本源设下的禁制,专为防止强者强行夺取碎片而存在。一旦触发,不仅会封锁进入路径,还会激发反噬之力,直接冲击神魂。
我盘膝坐下。
面对这种层次的禁制,硬破只会两败俱伤。我要做的不是打破它,而是让它接受我。我闭目内视,将一路收集的混沌气息与体内紫霄道则融合,慢慢调整自身的能量频率。
时间流逝。
我能感觉到外界的变化。风停了,光点静止了,连那紫色微光的跳动也开始与我的心跳同步。当最后一丝外来的煞气被净化,当我体内的道则完全呈现出原始混沌时期的韵律时,面前的空气终于松动。
那堵墙,消失了。
我没有立刻起身。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道考验。真正的障碍不在外面,而在里面。那碎片之所以能留存至今,必有其原因。它可能已被污染,可能附带诅咒,也可能与其他道则纠缠不清。贸然融合,轻则道基受损,重则神魂崩解。
我右手按在胸前,稳定心神。左手依旧前伸,保持着与裂缝的距离。我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了——不过尺许深的空间,悬浮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通体紫芒流转,表面布满裂痕,像是承受过无数次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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