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裂光之前,双目睁开。
掌心旧伤不再灼烧,而是沉静如渊。那不是结束,是开始。裂光深处的轮廓依旧矗立,但我不再感到压迫。我向前一步,紫霄道则缓缓流转,不带锋芒,不显威势,只如一道清流,融入混沌乱流之中。
风灵低声道:“阵型稳。”
我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将鸿蒙玉符置于胸前。玉符无光,但我以神识催动,引出体内鸿蒙紫霄道则雏形。它在经脉中循环,节奏缓慢,与混沌深处某种韵律隐隐呼应。
林玄传音:“守护者未动。”
我知道。
他不是敌人,也不是盟友。他是遗迹的一部分,是时间之外的守望者。我不能强闯,只能顺应。
我收起所有战意,将心境调至最平和的状态。紫霄道则随之变化,由攻转守,由争转合。这不是退让,是回归本源。我将一道道韵缓缓释放,如同呼吸,与混沌同频。
刹那间,裂光震动。
一道无声波纹扩散开来,扫过我们十人。弟子们身体微颤,九曜连心阵出现短暂波动,但很快被墨言稳住。那不是攻击,是检验。
我继续释放道韵,不再以力量抗衡,而是以存在回应。我告诉这片混沌——我非为夺而来,我为知而来。
裂光缓缓分开。
一条通道显现,内里是灰金色的石碑群,悬浮于虚空,表面刻满断裂的道纹。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远古气息,仿佛承载着亿万年前的记忆。石碑之间有光丝连接,似脉络,似神经,贯穿整个遗迹。
我迈步进入。
脚踏实地的瞬间,一股沉重感压上神魂。这不是物理的重量,是道则的威压。这些石碑不是死物,它们在“活着”,以一种超越生命的形式存在。
“守住阵型。”我说。
九曜连心阵全面启动,十道气息相连,形成稳固护盾。林玄站在我左后方,主持阵眼;风灵持引路符在前,引导灵气流动;墨言押阵,双眼紧盯着四周。
我走向中央高台。
那里站着一个身影。灰金色,虚幻,由无数细碎道纹编织而成。他没有脸,却让我感到被注视。这就是守护者。
我停下,在高台前三丈处跪坐。
这不是臣服,是尊重。我取出一道紫霄道则本源,将其悬于掌心,推向空中。它没有爆炸,没有消散,而是缓缓飘向守护者。
守护者抬手。
那道本源被接住,融入其身。片刻后,一道意念传入识海:
“外来者,求何?”
我以神识回应:“混沌道则,因何而变?”
意念沉默。
三息后,回答传来:“因开天斧落,秩序初生,混沌自溃。道则分裂,强者吞弱,余者散逸入洪荒清浊二气,化为先天道则之基。”
我心头一震。
这与我所知相符。洪荒并非独立诞生,它是混沌道则崩解后的重组产物。那些所谓的“先天道统”,不过是残片拼凑而成。真正的源头,仍在混沌。
我再献一道道韵。
“紫霄之道,可融混沌本源否?”
守护者久久未答。
高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石碑上的道纹闪烁不定。显然,这个问题触及禁忌。
终于,意念再次响起:“非不能,而在‘顺逆’。逆者强夺,必遭反噬;顺者调和,可纳万流。昔有魔神欲吞盘古道则,瞬息崩灭。汝之道含阴阳平衡之意,近‘大道’本相,若能放下‘我执’,或可重归混沌本源。”
我闭上眼。
这句话如雷贯耳。
过去我追求掌控紫霄道则,每一次融合都像强行炼化。我以为自己在重建,实则是在对抗。真正的道路不是征服,而是顺应。就像水流归海,不是海吞了水,是水选择了海。
我不再问第三问。
而是盘坐于地,将自身意识沉入识海。鸿蒙紫霄道则雏形在我体内循环,此刻我不再指挥它,而是观察它,感受它。
我引导九曜连心阵之力回流,由林玄主持阵眼,风灵调节灵气,墨言监控外界。三人默契配合,为我筑起安全屏障。
我放空一切。
识海中,道则之光游走。我将其投射向最近的一块石碑。石碑微微震颤,一道残痕亮起。
我“看”到了。
那是混沌初劫时的画面:无数道则如星河炸裂,紫色光流从中分离,穿越亿万年乱流,最终沉入洪荒地脉,隐而不发。它没有消失,只是蛰伏。它等待的,是那个能唤醒它的人。
那就是我。
我不是创造者,我是继承者。紫霄道则从未灭亡,它只是换了形态,藏于天地规则之下。如今我归来,不是重建秩序,是唤醒沉眠的法则。
体内道韵悄然变化。
鸿蒙紫霄道则雏形开始调整运行轨迹,由刚转柔,由攻转合。它不再强行压制其他道则,而是尝试共存、交融。每一寸经脉都在适应这种新节奏,神魂也随之升华。
我感到自己变得更轻,也更重。轻的是执念,重的是道基。
时间流逝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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