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残神录 第209章 余首斩落，威名远扬

从那片倒塌的祭坛处出发，我带着紫霄阁弟子一路朝着西北荒漠混沌边缘行进。风沙在脚下凝滞。

我踏出的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荒漠尽头，混沌雾霭翻涌如潮，一座半塌的魔窟矗立在裂谷边缘，黑气缭绕，阵纹交错。紫霄阁弟子列阵于外，无人敢动。他们知道，这一战只能由我来打。

我抬手，身后十名精英弟子立刻止步。我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守好外围，若有逃逸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时，我已踏入魔窟。

三百丈内，空气沉重如铅。道则在这里扭曲，灵气被污染成灰黑色。我感知着每一丝波动，脚步不停。直到前方通道豁然开阔，一人立于祭坛之上，身披黑鳞战甲，双瞳泛绿火。

是他。

戮神君。

他曾率罗睺残部攻破我紫霄阁三十六处外围据点，屠尽守山弟子。那一夜血染黄沙，尸骨无存。今日，他站在这里，嘴角扬起冷笑。

“你来了。”他说，“正好。这万劫归墟阵还差一位主祭，圣人之头颅，最配做引子。”

他双手猛然抬起，身后六具尸体同时睁眼。皆是洪荒大能，失踪多年，如今被炼成半魔之躯，眼窝空洞，口吐黑焰。他们的气息连成一线，汇入祭坛中央的毁灭灵脉。

我知道他的功法。九死不灭咒体，以精血祭炼毁灭道则，可在首级离身之后借替命符续命反扑。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他力量运转的节奏。

每一次催动尸傀，他都要调动体内三处封印之力。而那三处封印的衔接，有三息间隙。

就是这个破绽。

他大喝一声，第六具尸傀猛然扑来，掌心喷出漆黑魔焰。我站在原地，不动分毫。就在他出手的瞬间，我已推演出其道则流转路径。

我懂了。

一步踏前，左手引阴息，直逼其下盘。紫色道光一闪，封锁住他腿部经脉中的道则流动。他动作一滞，右臂挥斩的速度慢了半瞬。

就是现在。

右手凝聚阳斩，一道紫金光刃破空而出，直击胸前护甲。那护甲由毁灭魔焰凝结而成，坚不可摧，但在我双极道则冲击之下，发出碎裂之声。

他终于察觉不对，急忙后退，同时伸手探向胸口——那是替命符所在的位置。

晚了。

我双掌合十，紫霄道则化作千层波纹碾压而下。空间被压缩，他的身体像是陷入泥沼，动作被硬生生拖缓。那一瞬，他没能触碰到符咒。

我抬手，指尖凝聚一道细若游丝的紫光。它无声无息，却蕴含阴阳归元之力，专破一切邪功护体。

紫光掠颈。

“咔。”

头颅飞起，尚未落地，我袖中鸿蒙玉简残片自动飞出，迎风即燃。火焰呈淡金色，一触即焚，将那颗头颅彻底化为灰烬，不留一丝神魂痕迹。

战斗结束。

我站在祭坛上，脚下是仍在抽搐的尸傀残躯。戮神君的身体轰然倒地，胸口还保持着想要抓取符咒的动作。他的眼睛睁着，却已无光。

我低头看他。

此人曾是罗睺座下四大魔将之一，活过混沌大战，躲过开天余波，潜伏洪荒万古，只为等这一天。可他终究不明白，真正的杀伐之道，不在诡术，而在洞察与决断。

我转身走出魔窟。

外面风沙渐息。十名弟子肃立不动，目光低垂。他们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一战，不是靠人数，不是靠阵法，是我一人独斩敌首。

威，已立。

我站在窟口，望向混沌边缘。雾霭翻滚，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但我无所惧。从今日起，谁再敢打着罗睺旗号作乱，这就是下场。

消息传得很快。

不到半日，西北荒漠的散修部落便开始焚毁罗睺图腾。一名来自北漠的斥候带回口信：三大魔修联盟宣布解散，所有与罗睺有关的典籍封存。南疆一处隐秘洞府中，两名正在修炼毁灭道则的魔修当场自断经脉，弃功求生。

紫霄阁威名，自此远播四方。

我未动，威已行。

一名弟子上前，低声禀报：“西北七十二寨派人送来降书，愿归附紫霄阁，奉您为主。”

我没有回应。

另一名弟子又报：“东陆三大家族遣使求见，称愿献灵矿三座，换一张护宗令符。”

我还是没说话。

他们不需要我的回答。他们要的只是一个信号。而刚才那一斩，就是最好的回应。

我抬手，取出一块玉符，注入一道紫气。玉符随即碎裂，化作流光四散而去。这是紫霄令的变体，名为“镇邪诏”，凡持此令者，可代我执法，诛杀一切妄图复兴罗睺之道的余孽。

命令下达。

我仍立于原地。

身后，十名弟子齐齐单膝跪地，掌心向上，承接从天而降的一缕紫气。那是紫霄道则的认可，也是忠诚的烙印。

没有人再质疑紫宸之名。

就在这时，地面微微震动。

我皱眉，神识扫过地下三百丈。那里有一处密室，本应空无一物，此刻却传出微弱的搏动声。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阵法重启的频率。

我缓缓转头，看向魔窟深处。

那具倒下的身体，胸口竟开始起伏。

不可能。我已经焚尽其头颅，湮灭神魂，怎会还有生机？

除非……

这不是他的真身。

而是分魂寄体。

真正的戮神君，从未出现在此地。

我一步跨回魔窟，直奔祭坛下方。地面被我一掌轰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暗道。石阶古老，刻满逆转咒文。我走下台阶，手中凝聚紫气照明。

尽头是一间密室。

中央摆着一面黑色铜镜，镜面朝上，映不出人脸，只有一片混沌虚影。镜框四周镶嵌着七颗眼珠，皆是大能修士所化，仍在微微转动。

我认得这镜子。

噬魂鉴。可藏神魂本源，借他人之躯行走世间。

难怪我能轻易斩其头颅。原来这只是个容器。

真正的戮神君，早已脱身，或许此刻已在千里之外，甚至……混入了归附的势力之中。

我伸出手，准备摧毁此镜。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镜面的刹那——

镜中混沌突然翻涌，一只眼睛睁开。

不是镜框上的那些眼珠。

是真正的、属于戮神君的眼睛。

它盯着我，嘴角在镜中缓缓扬起。

我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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