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裂痕仍在搏动,金线如活物般在皮肉下起伏。我未加压制,任其与外界某股隐晦波动共振。三日之期未满,战鼓未响,但等待已无意义。
真正的线索不在紫霄阁,而在洪荒深处那片被天道遗弃的区域。
我立于北渊裂口之前,身后站着十二名紫霄阁精英弟子。他们沉默列阵,气息收敛,眼神坚定。这些人是新晋翘楚,修为尚浅,却敢随我踏入禁地。我不多言,只抬手打出一道紫霄符印,嵌入虚空裂缝之中。
符印没入刹那,空间扭曲撕裂,露出一条灰暗通道。乱流呼啸而出,带着法则残片的气息,仿佛有无形之口欲将一切吞噬。
我们踏入其中。
第一重考验即至。
空间错位陷阱瞬间发动。左侧三人身影一晃,几乎被卷出秘境边界。我袖袍一挥,紫光横扫,将他们拉回原地。地面浮现无数交错纹路,皆为断裂的空间节点,一步踏错,便是永坠虚无。
“结九宫守御阵。”我下令。
弟子依令而行,九人成环,三人居中策应。我取出三枚灰钉晶核,分别置于阵眼位置。晶核震动,释放出微弱共鸣波,与我掌心金线频率同步。这条路径由裂痕感应而来,唯有以此为引,方能避开主乱流。
我们前行百步,进入第二重区域。
幻象降临。
前方道路化作紫霄阁主峰高台,风灵跪伏于地,声泪俱下求我停止行动。右侧则显现出我沉睡万年的混沌残躯,正缓缓睁眼,发出低语:“归来吧,不必再战。”
这是心魔投影,直击执念。
我神色不动。这等幻术对大能而言不过儿戏,但对年轻弟子却是致命考验。已有两人脚步迟疑,呼吸紊乱。
我并指一点眉心,低诵《紫霄清神咒》。音波扩散,如钟鸣贯耳。弟子猛然清醒,冷汗淋漓。
“守住本心,不问真假。”我说,“眼前所见,皆非现实。”
他们点头,重新稳住阵型。
第三重压力随之而来。
一股沉重威压自四面八方挤压而至,仿若天穹倾塌。空气凝滞,灵气运转受阻,连紫霄道则都出现短暂滞涩。这是模拟天道审判的场域,专克高阶修行者。
我抬手按向胸口,裂痕骤然扩张,金线暴起,竟主动迎向那股压迫之力。两者碰撞,发出细微嗡鸣。我借此感知到压力源来自头顶虚空的一道隐形符环。
“抬头看。”
众人仰望。
灰暗天幕中,悬浮着七块破碎石碑,每一块都刻有残缺符文,正缓缓旋转,构成一个古老禁制阵列。这些符文并非攻击性,而是记录性质——它们曾自动收录经过此地的一切道则波动。
我闭目回想星图殿中的云涡轨迹。
规律相同。
这不是杀阵,是监视系统遗存。
“退后五步。”我命令。
弟子依令后撤。我独自上前,屏息凝神,调整体内灵气运行节奏,使其降至最基础吐纳状态——如同凡人初修,无波无澜。
果然。
当我的道韵彻底平缓,那七块石碑停止转动。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一条幽暗通道显露而出。
我回头:“跟上,保持呼吸一致,不得催动任何法力。”
众人屏息缓行,逐一通过。
中段区域尽头,遗迹轮廓浮现。
它矗立于虚空之上,通体漆黑,形似断塔,表面布满龟裂纹路。塔门前,地面插着数柄断裂兵器,皆被寂灭之气侵蚀成灰。显然,曾有人强闯失败,魂飞魄散。
我们踏上阶梯。
门前阵法启动。
地面升起九根石柱,环绕成圈,柱面浮现出断裂的天道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死物,仍在缓慢流动,似有意识。若强行破解,必会引发连锁反应,引来外界劫力锁定。
我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符纹。
掌心金线剧烈跳动。
这阵法……与我裂痕同源。
我忽然明白,为何能感应到此处。
这不是偶然。
我站起身,对弟子说:“守在外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
他们领命退后。
我独自走入阵心。
双手结印,引动紫霄道则,却不攻击,而是将其调至最低输出,模拟“无扰动”状态。同时,故意放任掌心裂痕扩张,让金线暴露在外。
阵纹微微发亮。
一道光门开启。
我踏入其中。
核心空间极小,仅容一人站立。中央悬浮着一块石碑,高三尺,通体泛青,表面缠绕七道黑色锁链,皆由寂灭之气凝成。碑文模糊,不断闪烁,似在抗拒解读。
我伸手触碰。
锁链震颤,却没有攻击。
当我指尖触及碑面,一股混乱记忆流轰然冲入神魂。
画面闪现——
无数光点漂浮于黑暗之中,排列成网状结构。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位大能,其明暗强弱随修为波动而变化。其中一点被红线牢牢锁定,标识清晰:
“逆序者·编号柒,监测等级:甲上。”
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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