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云层在天际旋转,光点持续扩大。我站在主峰高台,掌心裂痕灼痛未消,金线已深入血脉三寸。方才那一击并非终结,而是标记的开始。天道记住了我的存在频率,下一次清算不会再试探,只会精准抹除。
我闭目一瞬,回溯交手时的细节。紫霄道则在碰撞中出现僵化,并非力量不济,而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规则短暂覆盖。它不是压制我,是修改了我的运行逻辑。如同律令改写命格,瞬间冻结道基运转。
这种攻击无法硬挡。
正面抗衡只会加速暴露破绽。必须变局。
我抬手打出一道紫印,传召紫霄阁谋士。他自地下枢殿走出,身形虚淡,双目如星河流转。他是我早年收服的先天灵识体,专司天机推演与战略布局,极少现身于外人面前。
“你看到了?”我开口,声音不高。
“看到了。”他立于我侧后方,目光投向那片银白云涡,“波动频率稳定,每九息一轮回,中心光点扩张速度恒定。它在积蓄力量,也在校准坐标。”
“不止如此。”我摊开右手,裂痕中金光游走,“它用我的身体做引信,每一次心跳都在为下一击充能。若我不动,它会越聚越强;若我逃,它会顺着这条线追到尽头。”
谋士沉默片刻,忽然道:“但它必须依循模板执行。”
我点头。
这才是关键。
天道劫不是活物,没有情绪,不会愤怒,也不会改变目标。它像一把刻着律令的刀,只知按既定路线劈下。只要找到它的运行节奏,就能预判落点,避开锋芒。
“不能守。”我说,“山门再固,也只是靶子。它要的是我,那就让它看不清我在哪。”
谋士抬头:“你想分身?”
“不是分身。”我指向灰钉网络映出的洪荒图谱,“是制造多个‘我’。”
图谱上七处红点闪烁——北原荒谷、西岭断崖、东脊死泽、南沼古碑林、昆仑墟外环、葬神渊侧脉、流沙谷底。皆为古战场残迹,地脉紊乱,法则残缺,天然带有道则扰动特征。
“这些地方本就存在法则乱流,适合布置伪逆序波动符阵。”我道,“我们模拟我的道韵,短暂激发,让它误判我出现在多地。它若分兵清算,力量必然分散;若集中一点,则其余地点可为诱饵争取时间。”
谋士凝视图谱,缓缓道:“但风险极大。一旦某队暴露真实身份,不仅小队覆灭,还会引来连锁追踪,反噬山门。”
“所以不求久持。”我语气坚定,“只争片刻混乱。每支小队携带一枚符阵,激发后立即撤离,不得恋战。我们不要胜,只要搅局。”
他沉吟片刻:“三支小队足够。太多易露破绽,太少难成声势。”
“就三支。”我下令,“大罗金仙带队,从巡天卫后备序列中抽调,即刻准备。”
谋士转身欲走,我又叫住他。
“告诉他们——”我抬起右掌,裂痕金光刺目,“我不是让他们去送死。是让他们帮我拖住命运的脚步。”
他顿了顿,点头离去。
我重新望向天际。
云涡仍在旋转,光点已扩大数倍。它看得见这里的一切,也听得见我说的每一句话。但它不懂人心,不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念。
下方弟子已归位,巡天卫轮值照常,无人欢呼,也无人松懈。首战胜利带来的狂热,在我下令结界不撤的那一刻便已冷却。他们知道,真正的劫难才刚开始。
我登上高台最高处,以神识贯通全阁。
“今日所胜,不过一役。”我传音四方,“真正的劫,不在天边,而在人心。若你们因一时之胜而骄,便是给了它可乘之机。”
声音落下,全场寂静。
“它标记了我。”我举起右手,任由裂痕金光暴露于天地之间,“正合我意。让它追,让它看——我看它能追多久,斩几回!”
命令随即下达。
第一队,前往北原荒谷,辰时三刻激发符阵;
第二队,潜入西岭断崖,午时一刻同步响应;
第三队,埋伏东脊死泽,未时五分引爆波动。
三地联动,时间错开,形成波浪式干扰。天道若要应对,必得调动资源逐个清除。而每一次调动,都会留下运行轨迹的痕迹。
我们要的,就是那一线痕迹。
主峰结界转入低耗共振模式,九重叠浪不再全开,仅维持防御轮廓,隐藏真实强度。地脉灵力调向三大据点,灰钉网络全面监控七处诱饵点的反馈数据。
一切就绪。
我仍立于高台,不动如山。
远处,第一缕异动传来。
北原荒谷方向,一道紫光冲天而起,短暂浮现我的道韵气息,随即迅速消散。天际云涡微微一顿,光点扩散速度减缓半息。
有效。
西岭断崖紧随其后,又一道伪波动爆发,持续时间更短,但方位偏移极巧,恰好落在云涡感知边缘。这一次,云层旋转出现微小卡顿,仿佛程序在重新计算优先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